从木常药房里取出的,这几日全都是照这方子配药,我自己亲眼看着,调药时并未有半点差错。”
商沉接过那药方子,低头看着“除了喝药,有没有人喂他吃过什么”
“都是普通的饭菜,下厨时我虽没在一旁看着,可” 木歆微微皱着眉,“遥溪道长疑心什么,木常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何疑心有人给素道长下毒”
“没什么,随口问问。”
蓝英站在商沉身边看着那药方子“这味川芯只在柳叶坞里生长,是木常亲自照顾的草药,歆公子用的是现采的,还是磨成药粉的”
“先前几次都是现采的,今日因采的用完了,又要给素道长准备临行前要带走的药,因此便用了之前磨好的。”
“刚采的和磨成粉的川芯性不一,成粉的川芯性凉,且微带毒,平时吃了倒也没什么,只是素道长身体虚弱,只怕就是此处出了差错。”
“这” 你怎知道这药他都不清楚药性如何,蓝英怎知道
蓝英面不改色“在下自小研习药物,见多识广,歆公子信我。”
此时他就算不信也没办法,况且情况紧急,哪有心思想那许多木歆和商沉急飞到素道长的落脚之处,素容在素道长的门口站着,里面的仆役端着水来来去去,替床上的人擦拭,素道长的脸色惨白如纸,嘴角的血仍在不断地流出来。
木歆低低地问道“蓝公子,如今该怎么办”
“我拟个方子为他解毒,只是他如今身体虚弱,自己怕是化解不了,还需有个修为高深之人”
“我来。” 素容的目光落在老人消瘦的脸上,走到他的身边,“你去配药,我帮他化解。”
老人的眸子虚弱地张开,不知不觉又微微湿润“容、容公子,我对、对不起你,让你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多的苦”
素容低着头,眸子已经是微微发红。
“老夫这些年来灯枯油尽,唯一欣慰的事,便是能见上你一面。如今老夫心愿得偿,又有人、有人好生照顾你,我心里再没、没有遗憾”
说着嘴角急急地涌出一道鲜血,眼睛上翻,没了知觉。
素容的眸子一动,急急地小声喊道“爹爹”
说着一道真气注入老者的体中,老者忽得仰头醒过来,哑声道“你刚才、刚才喊我什么”
素容一声不吭,将素道长扶着靠在自己身上,转头向蓝英道“蓝英药呢”
“这、这就去”
老者已然老泪纵横“容、容公子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可否再叫我一遍”
素容不语片刻,低低地说“爹。”
“我儿” 素道长笑着,满口都是血红,神色却几近疯狂,“我儿、我儿爹想你想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肯认我我、我的心愿得偿,此生再无遗憾”
商沉远远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木歆一拉他的手臂“药来了,遥溪道长。”
商沉低头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端着送到素道长的身边“请素道长用药。”
素道长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一声不吭地轻喘,素容从他手里接过药来,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喝下去“爹,等你我好了,我和师尊带你回御虚道,今后都孝顺你。”
素道长不言语,将那碗里的药喝下,直直地跌下去躺在床上。
素容的真气灌入他的体内“师尊先回去休息,我今夜留在这里。”
商沉勉强一笑“不妨事,我回去也没事,在这里陪着你。”
他就在一旁的桌边坐着,看着素容和床上的老人默默出神。素容这夜也没有睡,为素道长疗伤一宿,直到天亮。
清晨时分,素道长终于没有知觉地睡下了。
商沉站起来走到素容身边,轻抚他的头“累不累”
素容的头靠在他的腰上,一身不吭地搂住他。
木歆在门口轻咳一声,两人即刻分开,商沉满脸都是酡红,轻咳一声道“素容以真气为他调理一整夜,素道长想是没事了。”
木歆皱眉道“今夜是没事了,只是依着方子素道长还要再吃十几日的药,可川芯要用新鲜的,素道长怕是走不了。”
商沉不语片刻,望一眼素容“我还得回御虚。”
素容也不语。
商沉心里沉甸甸的。素道长的毒未除,素容生为亲子,又刚认了他,于情于理都当留在这里悉心照顾。可他那爹如今也未能痊愈,虽说不如人家的爹好,可也让他牵肠挂肚的亲爹。于情于理,他都该回御虚道。
只是如此一来,两人必定要分开。
木歆见两人不出声,问道“如今该如何”
商沉勉强一笑“素道长一个人留在柳叶坞,没人照顾不放心,素容在这里陪着他,等十天半月之后素道长痊愈,素容再带着他回御虚。”
“如此甚好,我即刻去安排。”
木歆匆匆而去,素容依旧不出声,许久,低声说道“最多二十日,我必带着素道长回御虚。”
商沉摸着他的头笑了笑“你当我怕你不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