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崖那被高高提起的心也微松落了下来。
问起二舅爷,夫人看来还没有愤怒到,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是罢”谢慧齐敲了敲桌子,看了看外边的黑夜,她没人让小绿关门,一阵阵夜风吹进来,她却觉得燥热不堪。
火气起了,风是灭不了的。
但有些东西还是能灭得了一些的。
谢慧齐已经习惯不再委屈自己了,睡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从不委屈她,她想她就是蛮横一把,也还是可以被他原谅的。
至于别人原不原谅,那她就无所谓了。
“小绿,”谢慧齐转过了头,对身边的人道,“去把齐恫叫来。”
“夫人,老奴在的。”外边传来了齐恫的声音。
“进来罢。”也是,这么大动静,他身为总院头怎么可能不在。
“齐恫,你等会能去刺史府走一趟”
“谨遵夫人令。”齐恫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能回得来”
“夫人放心,”齐恫抬起头,朝国公夫人微微牵动了下嘴角笑了一下,“刺史府我熟的。”
“嗯”谢慧齐也动了动嘴角,扶着桌面站了起来,对着下方的人淡道,“把何咏阄了,找条狗,拖到菜市口,让狗把那东西吃了。”
书房顿时鸦雀无声。
冬日天亮得晚,谢慧齐一夜未睡,坐在天清观的藏经阁楼上,看着观庙里一片火光闪动。
齐国公府的人训练有素,即便是捉贼动静也不会太大。
观庙里的那些道士,今晚也不知道能拖几个出来
“夫人,天快亮了,”麦姑姑提灯从楼梯间上来,悄步走到她身边欠了欠腰,低声道,“国公爷也快醒了。”
谢慧齐听到这句话,一直没声响的人轻吁了口气,扶着椅臂站了起来,麦姑姑跟绿姑姑这两个侍候了她快二十年的老奴婢同时伸手要来扶她,被她推了开来。
“我还得靠自己再走几年。”谢慧齐摇了摇头。
多年的好日子都让她忘了外头的乱了。
她进了卧室,触碰到温暖的空气,才知道有多冷。
候在屋里的齐奚过来碰到娘亲的手时倒抽了口气,忍不住轻叫了一声,“阿娘”
谢慧齐这才清楚觉出冷来,想笑的时候也才发现只能勉强牵动嘴,“没事,你替阿娘守着你阿父呢”
齐奚见母亲神色如常,都看不出不快来,她轻呼了口气,点了点头。
“阿娘去泡个热水,你再帮阿娘看一会,你阿父醒来若是找我,告诉他我在做甚就好。”谢慧齐远远地看了床帐一眼,到底是没有过去看人。
昨晚他不是没有神智的,有神智的那一会拳头捶在了墙上捶得砰砰作响,奴婢吓得在外头跪着,还有人悄声啼泣。
她也疼,身子疼,心更疼。
谢慧齐去沐浴了一番出来,又喝了药,身子也暖和了起来,笑容又挂在了脸上,又像了她平日那副温和娴淑的国公夫人样子了,齐奚见到她回来又多看了她一眼,摸着她的手不放。
这时候天色还未亮,母女俩守在房里没动,等着那床上的人醒。
齐君昀醒来时口里有苦涩的味道,他撩了撩床帐,等到身边的人过来,他把手往前一伸,等到熟悉的体温握住了他的手他方才睁开眼,看到床不像他们夫妻这几日住的那一张,便道,“我怎么睡在这”
谢慧齐握着他的手坐了下来,淡道,“咱们屋里的那张被你扯坏了床帷,还没换,等换好今晚咱们睡回去就是。”
他昨晚至少忍了半分力,她是没怎么受伤,但东西却是坏了不少。
“过来”齐君昀坐起来后发现自己有些脱力,伸出手发现手被纱布包了,他扫了一眼掀开被子,让她进来。
“奚儿”见女儿悄悄往外走,他叫住了她,“坐你娘边上。”
齐奚又回过身来,轻声叫了他一声,“阿父。”
齐君昀点了点头,看着她上了床,伸手把他的两个女人往怀里抱,另一只手摸了摸妻子那被他咬伤了的嘴唇,靠近她的脸轻声道,“疼”
只一声,谢慧齐就觉得什么疼都不算疼了,她摇了摇头,“不疼了。”
齐君昀在她额上轻吻了一记,抬手摸了下女儿的头发,跟她道,“这几天帮阿父照顾着点你阿娘,等会阿父要去趟书房,你让言令过来给你阿娘把下脉,这几天的吃食你带着厨娘下手,专门给你阿娘起一锅。”
谢慧齐听着笑了起来,笑容甚是开心,“又要疼我了”
“嗯,疼你。”往日并不会作答的齐君昀答了一句。
谢慧齐的脸顿时“咻”地一声,烧得就像傍晚时分的火烧云。
齐奚本来心疼她,见此都好笑了起来,抱着母亲的腰把头埋在她肩头笑个不停。
她阿娘也知道害羞,怪不容易的。
梧州城最大的菜市口有狗吃男人的那东西的传闻没半天就传遍了州城,有人甚至不远好几里的地专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