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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怀善很快就走了,他走时,张小碗给他整了整衣裳,对他笑着说,“以前娘跟你说过的话,都记着罢”

汪怀善低着头点了一下。

“记着就好,”张小碗淡淡地说,接过萍婆子手中拿过来的薄披风,给他换了身上那件旧的厚披,“这是你走后我缝的,本是要差人给你送过来,这次就一并带过来了。”

“嗯。”汪怀善点头。

“去罢。”拍了拍他的肩膀,弹去了那并不见得着的灰,张小碗淡道。

“知了。”

这次汪怀善应过后,就头也不抬,低着头走了。

他走后,江小山进了院,给她请了安后说,“大人让我过来看看小公子,还说了,让您好好歇息着,府中的事,既然这是二老虎的住府,自有二夫人管着,您就别劳心了。”

张小碗点了点头。

“大人还说了”江小山嘿嘿笑了两声。

“说什么了”张小碗好笑看着他。

“说您身上衣裳就多穿些,给小公子也多穿些,稍会,就会有护卫把冰块送过来。”

江小山说罢就走了,他走后,张小碗笑着跟萍婆子说,“老爷现今也越发贴心了,知晓我衣服增增减减的麻烦,就干脆让我多穿些。”

萍婆子嘴角也泛起了点头,她轻点了下头,“您心疼他,这不,他也心疼着你。”

“可不。”

看着夫人笑叹了口气,萍婆上前扶了她,“您就进去歇着罢。”

张小碗轻颔了下首,这就进了内屋躺上了床。

躺下看了怀仁几眼,看着小儿的小脸,她目光也柔和了起来,转头对坐在凳子上的婆子说,“晚上还要你们看着孩子,现下去外屋歇着,哪儿也不去了,八婆回来也如是。”

“是。”

两个婆子都是侍候她多年的人,知她习性,当下就退了出去,歇在了那处小榻上。

晚膳张小碗是与众女眷用的,善王妃不在,说是回府用膳去了。

这厢膳后汪杜氏开了口,说是家中刚生了个儿子的贵妾想见见她。

当着众位夫人的面,张小碗淡淡地道,“见我见你就成了,她是你家的小妾,见我成何体统。”

说罢,她直视着汪杜氏,冷道,“也不是我说你,你堂堂一府的夫人,以前也是掌大家的内妇,怎地这点规矩也不懂得是个小妾就要见我,小叔子这么多小妾,我见得来么”

汪杜氏羞了满脸,道,“是我的不是,还请大嫂切务罪怪。”

张小碗也知这话定不是是她要来说的,没这么上赶着要把妾介绍出来的嫡妻,想来也是汪永安的主意罢。

她也不便再多说,回屋静坐了一会,七婆就过来说,小公子被老爷抱着在用膳,一时半会回不来。

张小碗便不再久等,留了七婆八婆下来,她带了萍婆去了灵堂。

到了灵堂,她让萍婆候在外面听吩咐,她进了灵堂,给长明灯添了些许油,随后跪在了铺垫上。

不多时,汪永昭就走了进来,跪在了他的身边。

张小碗回头看向他,见他取了身上的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她嘴角微微一动,之后,她拢了拢披在她身上过大的披风,朝他轻声地问,“孩儿呢”

“小山和婆子看着。”

张小碗这才转回了头,垂下了眼。

那厢,汪永安三兄弟也带着各自的夫人来了,他们跪下之前都纷纷叫过他们夫妇,遂后,汪永昭带着汪杜氏跪在了他们的身边。

为了守今夜戌时到寅时的灵,府中在酉时日落时分便已开膳,张小碗是这段时辰第一个先到的,等汪永昭来之后,汪家的人,还有祖籍隆平县来的人都随后悄声跪在了他们的身后。

与汪永昭说过话后,张小碗就静悄悄地不再言语,等善王携善王妃来后,她半垂着的头也没抬起过,无声无息地静跪在那。

汪永昭间隙会漫不经心地瞥她两眼,善王也会偶尔投过来两眼,看一眼满脸苍白的娘亲。

寅时过后,在回善王府的马车里,善王妃问她的夫君,“为何娘亲一言不发”

善王轻抚着她的秀发,懒懒地靠着车壁,半闭着眼睛说,“你看到了父亲说话”

“是。”木如珠点了下头,她那个公公,时不时会与前来问他的话的人说上几句。

但要是有女眷上前在娘亲身边轻语,却是得不来她一句话,遂后便只能退下。

后头,就无人敢上前了。

“娘亲的意思是,有父亲在的场合,便无她说话的地方。”

木如珠轻“啊”了一声。

“家中规矩甚多,你做得很好了。”说到这,汪怀善睁开眼,朝妻子笑了笑,“但这种时候,话少错少,话多错多,你看娘亲不说话,灵堂里女眷谁敢私下进出”

就是出恭,也得悄无声息,胆子小的,便只能忍着。

木如珠沉默半晌,才叹道,“娘亲甚是厉害。”

汪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