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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干将已然动手,汪永昭又再另写了信过去,所幸那厢因自己已先擅作主张,这时接到信,犹豫了一翻,怕会火上浇油,便先没有动手,等得些许日子,再得另一封信,便安心地把两封信都付之灯火。

到底,他们还是臣子,皇帝可以连着好几次要他们的命,他们却不能不顾着皇帝的面子。

九月下旬,事毕后,张小碗才从汪永昭这里听得了这次事件的一些情况,得知汪永昭原本要置公主于死地,驳靖皇面子的打算,她都不禁拍了拍胸口。

汪永昭见状奇怪,“怕什么”

张小碗迟疑了一下,却没有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嘴间只是道,“怕您真这么做了,这事便没有这么容易完。”

新政当口,朝中百臣争论不休,这时靖皇已无心再探他深浅,但如若不是他的心腹干将先行一步,真如他所定的主意那般把公主拉下马,毁了靖凤皇后的女儿,削了皇家的面子,怕是靖皇也不会像现这般平静。

山贼杀的太监,两个没身份的小姐,几个侍卫丫环,这事说大很大,但若皇帝想不追究,这事也可化小。

尤其现的新政面前,任何事都有些显得小了。

实则现想来,当时他也是有些意气了,公主再不堪,她也是公主,皇家的脸不是那般好打的,所幸,他当时糊涂了一下,但他的心腹没有,说来这也是运气。

汪永昭不语,张小碗也若无其事转过了别的话说,“老太爷的身子怎样了”

“还好。”

“是么”张小碗拉过他的手,放了肚子上,又转过话题说道,“瞎大夫说了,怕是个男孩。”

汪永昭听得斜了她一眼,“本就是男孩。”

张小碗叹道,“家中闺女甚少,要是生上一个,怀善怀慕也有亲妹子,也是好事。”

汪永昭摇头,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有个像的弟弟也好,不必女孩。”

张小碗听得嘴边泛起吟吟笑意,看着他说了句,“多谢您。”

他这时的话中之意,也算是对她的恭维了。

节镇进入十月,白间夜晚温度相差甚多,有时白间只须穿得那单衫,夜间便要裹上那棉袄。

这时几个镇的买卖已经做起来了,马帮只这里交易,那往来的行商也只这做买卖,这几个月来,不少这里讨得了商机,那西来的行商之便也由得带路的寻到了这处,做得了几次公平的买卖后,沙河镇的名声就传开了边境几地,来往的便更多了。

节镇来往商日益增多,那边,马帮所得的银两都由府内之过了手,便由得他们私下中原购入麦种,黑炭,与边境的夏进行交易,换得他们手里的牛羊烈马。

夏那边,也接受了几个大凤进入了他们的族内,让他们正式教他们怎么辩别山中可食之物,和利用身边所见之物填饱肚子。

大凤这边,也有得那些饱受战争之扰的流民与山民聚拢了起来,自建山寨,号仁寨。

这些中不乏有才能之,不得多时,便有一些来了沙河镇做买卖,开店铺,给这个节镇带来了另一波生机。

边境之地的夏也陆续会穿过不长的沙漠,陡步过来与得大凤这边交易他们手中的之物,来往得多次,便有越来越多的来到了此处。

有节度使都府坐立的节镇里,不管是夏还是大凤,只要交够了税银,便由得了做买卖,但凡谁要是为旧日夙仇开战的,只要问清缘由,便会大打板子,打个半死逐出节镇,并永生不得再进一步。

这等严苛的规定,却保障了两国的节镇正常的商贸往来。

汪怀善这段时日时常有信送来,张小碗看着信中他说的那些他带兵打仗的那些事,看过后便笑。

以前是三四个月,最短也是半个月才来得了一封,现是隔个六七天便有得一封,想来,这送信之也不是专门送给她的,必是还有另外要紧的信要送罢。

张小碗没有去问汪永昭,但她旁静静看着,心里多少也能猜出点模样出来。

府中出去了多少银钱,马帮首领腾飞来此的次数,还有怀善信中所说的他去过的地方,无一不说明,当初汪家边境埋下的线,现又再动了起来。

看得几日,她隐约猜出了汪永昭所做之事,回得头再看看这都府,再看看努力念书的怀慕,她也大约明白了汪永昭为什么非再要个儿子不可了。

家业太大了。

就是他现下打下的江山,怀慕都不一定能接得住,再多添些,怕是要断怀慕手里了。

说起来,身为母亲不能轻易去否定孩子的未来,但张小碗却想过,怀慕不像他的哥哥,更不像他如狼似虎一般的父亲,他心肠太软,心思太柔,以后就算只是守成也怕是只会越守越少。

这个世道,只有争夺才是最好的守成,怀慕要是没得个扶持,依他谁疼得一声他都要去安慰几句的脾性,他能做个好,却不能做一个很好的领头之。

她知汪永昭现下不这么看,他对怀慕抱以厚望,张小碗也不跟他说她的想法,哪怕现他们之间已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