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没那么容易(1 / 2)

夕间带着两个儿子上山捡柴的张阿福回来了,可能路上听说了什么,这个平时老是不说话,顶多只会对着刘三娘傻笑几下的人一回来放下柴,就闷不吭声地站在刘三娘面前一动不动。

他静站了一会,刘三娘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去歇息一会吧,我做饭去。”

张阿福抬头看她一眼,点了头,嘴里却说,“我烧柴。”

刘三娘没再说话,张小碗见烧柴的人也有了,识趣不去灶房,只带了张小宝张小弟去挑白天间在挑的稻谷。

她要选些又大又饱满的谷子在春季育秧。

果然这打谷的时间一过,温度骤然就低了许多,早上一起来,连地上都结了一层冻,天上就算有太阳,也感觉不到几许温度。

这种天气,真要人命。

家中衣物少,张小碗咬牙把家里所有的烂布头全挑出来,也只做出了一件不厚不薄的衣裳出来,实在没得办法,怕冻坏张小弟和张小宝,她从刘三娘手里拿出钱,冒着严寒去了镇上,挑了些卖得价格低一些的棉花,扯了几尺厚布回来,连着两天赶夜赶出了两套衣服。

第三天早间,张小宝张小弟得了新衣裳,美得直围着张小碗转,张小碗赶了两夜的衣服,晚上的针线都是守着小小柴火堆赶的,此时眼前全是一片昏闪,两个弟弟还围着她转,差点把她转得昏过头去。

她上午睡了一觉,下午又把剩下的棉花和布给刘三娘做了件严实的衣服,扣子她是做的暗扣,布料尽管是非常素净粗糙的青布头,但张小碗还是尽量做出了点版型,让衣服显得像样点。

吃夕时食,她还是把这件衣服做出来了,刘三娘接过时就呆了,等穿到身上,这两天更显得沉默了些的张阿福眼睛突然睁大了眼,小小声地张开了嘴,“三娘,真好看。”

他这冷不丁的一声让刘三娘白了他一眼,脸上多了两点红韵,这一下让她年轻了好几岁,显得不那么憔悴了。

“娘真好看”张小宝倒也是看得傻了,脸跟张阿福有七分肖似的他也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引得张小碗都笑了起来。

“多好的手工”刘三娘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脱下来,又舍不得脱的样子。

“娘你穿着吧,保暖。”其实是布料太差,顶多把针线做得严密一些,让衣服显得硬挺有型一点,要不然,布料稍好点,颜色好点,张小碗还能多折腾点花样出来,把人衬托得好看一些。

不过,这样的衣服,在梧桐村那是极其打眼的,刘三娘穿出去,怕是很多人都要围过来看

一想到这,张小碗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对刘三娘说,“娘,你穿这衣服出去转转,回头要是有人问你怎么做的,你就说是在娘家里多年的手艺,你看,眼看过不了许久正好要到新年了,咱们村里可能有几家要做新衣裳的,要是没的话这旧衣裳怕也是要补补的,要是他们能让你做,你就把他们要做的布拿回来,我们也不多要别的,做一件衣裳一筒糙米,做一整套一筒半糙米,补衣服的话,五件半筒糙米。”

“这,可行”刘三娘犹豫地问,看样子也像是在思索。

“行的,我问过,镇里做一件衣裳要五个铜板,一套就是八个铜板,糙米是三个铜板一斤,咱们村里用的粮筒,大都是装一斤的,这样算来我们一件衣裳我们只要了三个铜板,我又不会做得比镇里裁缝的差。”张小碗算了算说。

刘三娘没答话,只是看了看张小碗的手。

张小碗笑笑,没有再说些菩萨之类的托词,只是说,“我行的,娘,你放心,只要让我做,我会做得让他们没嘴说的。”

她穿越前,她的工作室她所出手的每月一件的高级定制都让人排到一年开外去了,她不信按她亲手做衣服十多年的手艺搞不定梧桐村的人。

可惜的是,在这地方裁缝挣的只是手艺钱,穷地方,做新衣裳的有多少张小碗打听过镇里做衣裳的,一个月就算主顾多,能做上五套衣裳,也不过四十个铜板,也就能买十几斤糙米,要是家中没有田地,光靠裁缝的手艺是养不活一家人的,并且这还得算是有主顾,要是一个月没一个主顾,可能糙米都没得吃,不比种田的好多少,所以裁逢这手艺活啊,张小碗估计在她所见的甘善镇的范围内,这仅能当个贴补家汁的活当,想靠这个挣钱,不比异想天开好多少。

至于穿越里所说的靠花样,靠绣工挣多少银子,张小碗更是想都不想。

她现在所处的穷地方,镇里有上百两银就是非常大的富户了,那富户赶场的时候她远远见过,穿的也只是质量稍好一点的棉布料,至于绸的,看遍速个镇的人,她就压根没见过。

做新衣裳都是一家人一年之中最头等大事的地方,她就算是把花绣得跟朵真的似的,也不见得能有人有闲钱真来买,顶多看看热闹,说道说道几声。

至于绣荷包去卖在甘善镇这块土地上,也还是别想了。

以甘善镇为中心的五个村子,包括甘善镇的人,没几个有钱到能把钱装荷包里的地步。什么叫穷地方的穷人那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