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咱们遇到的部队将军,那真是硬气,敢出证明截我们的货,我们这可是给京城粮务总站运的海货,这都是城里人的口粮,听说那个粮务站长厉害的很,多少当大官的都不敢招惹他,我们运输大队的大文书,也给粮站站长整治过,现在还是降职留用,以观后效那,这次可真是个狠角色,都说了是粮站的货,紧急的。竟然也敢调用了,多大的硬茬子那,这是更硬的硬茬子那。”
第二个司机师傅好像对硬茬子特别佩服一样,自己也沾到了一点儿荣光一般“现在外边传染病这么多,幸亏这个将军敢借粮,每人分个几斤海货,熬过二十天三十天的,天一暖和,外面野地里的苗呀草呀,都长上来了,大家伙又能多活一年了。”
张灵湖默默听着,也不知道发表什么议论,这个事情真是太复杂了。当初她在友谊百货第一次看见石大姐,说实话挺不喜欢她那种别扭性格的。后来又听爸爸的朋友粮站老屈说,他们石站长兄妹是好人,可以强压着把粮食供应到普通百姓手里,在机关林立的京城,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张灵湖对人的认识有了大反转。
后来听说楼军打残废了粮站站长,就觉得他太坏,现在听这个司机大叔的意思,楼军居然是个敢在路边借粮,救出几万传染病的好人
世界太复杂,张灵湖只想赶紧回家,幸好空卡车又加快了速度,关卡虽然多,证件过硬,一路通畅放行达到京城,又已经是半夜十点多的光景了。
这辆卡车所属的运输大队和张二姐夫不是一个地方,在南城边缘停了下来。整个驻地亮着昏黄的灯光,电压有些不稳定的样子。
司机们互相打招呼交流了一下,差不多确定已经有十多辆车被部队截留掉货物了,都是装吃的,其它东西倒是没动。
两个司机大叔对张灵湖说“我们这边条件不行,宿舍都是大男人住,臭烘烘的,吃的也很粗糙,现在食堂也关门了,就不留张干部你了,我直接换辆车,送张干部回家。”
张灵湖自然同意,于是又换了一辆车,敞篷小轻皮卡,司机大叔和小毛把她的行李搬动了一下,继续赶路。
到家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时间相同,恰好又是半夜十二点,敲开了四合院门,惊醒了一两个邻居,大家帮忙把行李东西搬到堂屋,堆在地上,才回去睡了。
张爸爸张妈妈十分热情,立刻通开了炉火,嫌弃火不旺,还另外加了木头进去,把家里的二斤挂面拿出来,狠了狠心全煮了,又搭配了些虾蟹卤子酱。
两个司机大叔本来立刻就好告辞,张家人热情留他们宵夜,也就推脱着答应下来。
张灵湖用脸盆装了些温水给司机大叔洗脸,想想小毛手上的冻疮,悄悄的在脸盆里加了一滴修复液。
面锅里也不敢多加,也只放了一滴。
司机大叔吃完面条告辞,小毛也跟着告辞,想蹭着司机的车再坐一段儿。
张灵湖也没有留小毛,给司机师傅每人装了两斤鱼干,给小毛装了十斤玉米棒子面,十斤鱼干,家里剩下的一点干粮也给他带上了。小毛是十三岁开始吃国家饭,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这次回老家探亲,顺路送张灵湖回来,也不算特别顺路,现在他从京城回家,又要走将近千里的路程。
张灵湖其实也有些担心小毛,小毛嘿嘿笑“张干部,你不用担心我,我有本事那”小毛确实有本事,能做黄梓桐的手下能没有本事吗他很擅长偷窃,大街上走一遭,吃喝不愁,别人的口袋都是他的口袋,千里万里任我行。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本事。张灵湖又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把司机大叔和小毛送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张爸爸和张妈妈依旧精神十足,拉着女儿的手说的不停,不舍得去睡觉,一定要看个够。
张爸爸“你的两封电报我们都收到了,去云山桃林出差,是为公家的差事,可你妈妈总也不放心,每天唉声叹气的抱怨,说你太小,还是个孩子。”
张灵湖在黄梓桐那里有些面子,直接提出要给家里报平安信,发过两次电报回家,只不过现在“海角村”三个字恐怕都算是国家机密了,所以电报里只能说她是在省会桃林。
现在虽然回来了,海角村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给家里提。张灵湖笑着安慰父母几句,开始给他们看带回来的工资。
一百斤海参干,这是最实在的好东西了,拿在手上,小小的一个,一支香烟的大小粗细,甚至比烟还要轻,用水泡发一天,就能涨到大个香蕉那么大,沉甸甸。一斤上好的海参干可以泡发出十六到二十斤的海参来。
海参是山珍海味之一,内陆地区,别说家常吃了,好多人一辈子见都没见过。
张妈妈把海参拿在手里,反复的看,赞不绝口“这海参,没吃过,名字是参,也是跟人参有点像的正好你二姐要保养身子,给她几斤”
自家亲二姐,张灵湖自然是同意的。
张爸爸又出声询问说“我们看见你床下,怎么堆了那么多棒子面儿”
原来张灵湖在家的时候,张妈妈是从来不管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