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事不会再扯上你大舅吧”
听到这话,袁艺差点儿没把苹果核给啃了,缓了缓才摇头“跟我大舅有什么关系再说这回,明摆着是打算息事宁人的。”
“那上回”袁老太不明白了。
“上回那人是双腿截肢了,这页他翻不过去啊,父母也翻不过去,肯定得给孩子讨个说法。这回是当场死亡,父母再闹孩子也活不过来,还不如好好跟学校和解,争取多要一些钱。再说了,你说孩子是被学校逼死的,那证据呢上回那人是自己开口说的,这回怎么说父母和学校各执一词,没法判断啊”
“所以就白白没了命”
“不然还能怎么样法律只规定了直接伤害,间接伤害没法判呢。当然喽,民事赔偿肯定还是有的。”见她奶没听明白,袁艺直白的说,“就是让学校赔钱。”
袁老太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只是这么一来,她就更不理解了。
在她看来,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赔钱好了不值当,真的是太不值当了。
看着她奶唉声叹气的去厨房择菜了,袁艺也将果核丢到了垃圾桶里。
是啊,的确是太不值当了。
可值得叹息的事情其实还在后面,很快,那些与此事无关的人,就会很快忘掉这个事儿。哪怕是有关联的人,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兴许是忙着工作,兴许是忙着学习,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们最终都会忘记。最可能将这事铭记于心,乃至终生不忘的,大概只有死者的父母了,可就算这样,日子还得过下去,哪怕心若死灰,时间也并不会为某个人而停止。
假如死者在天有灵,这真的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一场下了三天三夜的大暴雨,仿佛彻底洗涤了这个城市。
当雨停时,当积水慢慢的褪去时,当阳光重新照耀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时,市一中学生跳楼事件就已彻底的落下帷幕了。偶尔有人想起,却极少有人会去谈论,取而代之的,则是高考一档二档分数线划分、暑期假日旅游、奥数班火箭班补习班家教班等等。
很多事情都充满了讽刺意味,同样都是跳楼,去年那个事情闹了个满城风雨,为此改变了太多太多。不光是校方和涉事的老师,还有被牵连的赵睿一家人,甚至整个教育局,都没从这个事情里落得半点儿好。
可今年这事
假如说,去年那事好比一个惊天动地的窜天猴,一下子引来了八方围观。那么今年这事,却好比小孩子们最喜欢的那种摔炮,不需要火星子点燃的,就重重的往地上一甩,会发出嘭的一声响,然后就悄然无声了,好似刚才那一声响是幻觉一般。
唯一的共同点,只怕就是,不管过程如何热闹,最终还是会恢复平静的。
等连袁家这边都彻底不提这事后,袁艺的期末考试成绩也出来了,当然袁恺的也是,其他亲朋好友但凡是在上学的,无论年岁是否接近,都会被拿来隔空比较。
袁艺自打进入了博雅后,尤其是文理分科以后,她的成绩格外得稳定。倒不是分数稳定,毕竟每一版卷子的难易度都是不同的,分数有起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的稳定,在于班级和年级段的排名。
永远的第二,稳如泰山。
因为家中有两座大山,而时常跑来袁艺家中解压的袁恺,纳闷的问她“你真的不考虑喜欢一下年级第一名我一直觉得,第一和第二,良配啊”
袁艺斜眼看他“我喜欢的是长腿美男,不是比我还矮的小妹妹。”
“也对。”袁恺首先表示了赞同,而后又问,“你们学校的男生都是废物吗居然让个小丫头片子年年占据第一的宝座。更惨的是,年级段第二名居然也是女生。”
闻言,袁艺目光深沉的看向袁恺,不禁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她才挤出一句话“少年,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林安琪吗”
袁恺
“擦不要跟我提她她已经是我学姐了”袁恺炸锅了,“有她这么玩的吗跳级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在小学初中就玩个够吗谁会上了高中以后再跳级的她疯了吗”
“她已经跳级了”
“对”袁恺忿忿不平的道,“更糟心的是,她这回期末考试,居然考了年级段第50名”
袁艺托着腮帮子想啊想,很快就狐疑的问“你确定”
“这有什么好不确定我们班主任烦死她了,可偏偏就喜欢提她。听说她刚跳级时,考了个五百多名,老师就逼逼说,让她别跳级非要跳级,咋咋咋结果,人家每考一次往前进个一百名,考到现在,进五十名了。”袁恺好气啊,“现在连我妈都知道她了,到底是谁跟她说的”
“奶呗。”袁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见他一脸的不敢置信,只道,“不然你以为还有谁林安琪的二姨是我大舅妈,她外婆跟我外婆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街坊,奶也认识啊,只是先前不算太熟悉。”
“那现在呢”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林安琪的外婆年初检查出身体里长了个什么瘤子,住到了市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