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以及浓浓的不甘心。
与此同时,客厅里的赵秋萍却在跟电话那头的人不住的抱怨着,内容肯定离不开中考话题。
“大嫂,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好好的上个班,结果下岗了。我学历又低,现在这份工作辛苦不说,工资也不高。都这样了,我可不得盼着小艺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可小艺那孩子”
“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那孩子脾气太拧了,就是被她奶给宠坏了。考砸了也不见她难过,就跟那考试是为了我考的一样。”
“你说这孩子还有救吗考了史上最低的分数,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本来正准备往客厅去的袁艺,听到最后那句话后,瞬间转身快步溜回了她自己房里。
相较于她那烟消云散的百亿资产,中考考砸能叫个事儿吗
及至回到房里,袁艺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环顾四周,渐渐的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要说起来,袁家的运气其实不坏,赶在房价暴涨之前,卖掉了单位分配的福利房,换了现在的大三居,这也算是袁爸袁妈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投资了。
三个卧室里,主卧住的是袁爸袁妈,次卧住了她,客卧则留给了她奶。
尽管是住了多年的房间,可其实她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怎么回过家,后来结了婚,也就是逢年过节来住个一两天。等她开始忙着做生意时,更是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直到离婚后,她在省城买了套大跃层给父母和奶住,老家这边的房子虽然没卖,却彻底不来了。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次卧不大,统共也就十个平方,搁了张单人床后就占据了一半地方,只在床边留下一条窄窄的过道供人行走。床尾处贴墙放了个双开门的衣柜,另一边则是连着书架的书桌,无数课本、练习册,还有卷子等东西,杂乱无章的到处放着,让原本就不宽敞的房间,愈发显得拥挤不堪。
据袁艺对自己的了解来看,少女时期的她是个重度拖延症。
沉默的走到书桌前,袁艺现在没心思收拾东西,只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将面前的书本文具往里面推了推,清理出巴掌大的一块空地,然后托着腮帮子开始思考人生。
为什么重生的会是她,这个问题是无解的。现在她思考的是,自己重生后能改变些什么,总不能真的叫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考个好大学读研读博
想到这里,袁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内心除了绝望悲呛再无其他。
她是个学渣。
没错,即便上辈子被称之为商界奇才,可袁艺在学习上面却是一窍不通,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学渣。
往前看,好消息是中考结束了,就算她考砸了也无所谓,起码老天爷没直接把她空投到考场上;往后看,中考只是学生生涯的其中一个阶段,高中大学加一起至少还有七年,而距离她走大运发大财,还有十几年
前脚发财后脚重生,这种经历也是没谁了。
袁艺那青涩的小嫩脸都变皱成肉包褶子了,完全想不明白她都已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好不容易带领全家过上了好日子,再重来一回图什么
赵秋萍也在犯愁,简直可以说是头痛欲裂。
在她心目中,女儿一直是个聪明孩子,偏就不肯下苦功夫好好学习,加上家里的老太太还始终袒护着,她几次想狠下心来收拾女儿,却一次都没成功过。眼看女儿中考考砸了,还是砸到了地心的那种,她一听到这个分数,就忍不住着急上火,只袁艺本人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电话铃打算了她教女儿,等她接起电话,还没问对方是谁,就听到那头兴奋的嚷嚷着“秋萍,睿睿他考了六百五这个成绩,市一中是稳了。他爸跟我说,回头想法子找人说说情,给他塞到实验一班去,保不准三年后他还能考上清大京大呢”
“大嫂。”赵秋萍无比心累,不过还是强撑着应了一声,“那先恭喜你了,回头我给睿睿买礼物。”
睿睿全名赵睿,是赵秋萍娘家哥嫂的独生子,只比袁艺晚出生半年,今年一样要中考。
“不用不用。”电话那头客气极了,推辞后又问,“小艺考得怎么样市区重点录取线上了没”
赵秋萍听到大嫂临时改口,却完全生不起怨念来。自家孩子考得那么差,她还能埋怨大嫂看不起当下只一声叹息“没上。小艺考了四五百。”
“怎么会这样”那头先是一声惊呼,随后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思考这个分数能上学校。无奈她儿子一贯成绩不错,就算不是临场发挥超常,最最起码区重点是绝对没问题的。
所以,四百五能上什么学校,确实是为难她了。
隔了一会儿,她才又说“先前不是说,最后再冲刺一把,兴许能上五百分吗怎么会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秋萍啊,成绩已经出来了,你也别骂小艺,她心里铁定也不好受。要我说,你干脆算算家里还能拿出多少钱,回头我让你哥去打听打听,看这个分数上区重点要交多少赞助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