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姝跟着皇帝,两人急匆匆的往慈庆宫走。只是才出去, 皇帝就放慢了脚步, 又伸手拉了拉他的许贵妃,小声道“咱们慢点过去, 太后跟贵太妃两个怕是得收拾收拾。”
虽然是板着脸说的,但是许元姝觉得他眉眼里的笑意已经快忍不住了。
既然这样许元姝想了想, 故意安慰道“陛下也别太担心, 贵太妃跟太后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 纵然是有点伤痛,也肯定不是打架打的。”
皇帝剧烈地咳嗽几声, 看着她的眼神里就带了点责备。
许元姝把头一偏,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皇帝。
等到到了慈庆宫,许元姝有点失望还有点遗憾,太后不在了。
据说扭了脚,完全站不起来的太后, 已经走了。
六斤一脸正色的上来回报,“太后娘娘说不愿意在慈庆宫多待, 连太医都没等到, 直接就叫了轿子, 叫人把她抬回慈宁宫了。”
许元姝惊讶地看了一眼皇帝,“怎么没在路上看见她”
从长乐宫到慈庆宫的路跟从慈庆宫回慈宁宫路至少有一半多都是重合的, 要是没看见, 那就只能是太后怕丢人, 绕了远路。
许元姝叹了口气, 又问青花,“贵太妃可好太监说她头上擦破了皮,严不严重,可曾流血”
青花脸上表情不太自然,道“就是擦破一层油皮,太医来看过了,说叫静养两天别沾水,很快就能好。”
许元姝松了口气,道“知道她好就行,我陪陛下来看看她,若是没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原想着这个时候魏贵太妃是必定不见人的,只是话音刚落,里头就出来个宫女,道“陛下,娘娘,贵太妃有请。”
许元姝跟皇帝对视一眼,一起进去了。
魏贵太妃靠在床上,头上的首饰全卸了,脸上才洗过,没了妆看着略有些肿。
身上的衣裳有灰,还有几处蹭了的地方,目光刚对上,就又立即转过头去,自己也是不好意思的。
许元姝看见她,就能想象太后现如今是个什么样子,心中越发的快意了。
只是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看一看太后的狼狈的样子。
“娘娘。”许元姝叹了口气,道“身上可有哪儿疼您都这个年纪了,摔了可不好,这两日叫太医先守着。”
皇帝也跟着点了点头。
魏贵太妃这才转过头来,只是目光低垂,依旧不敢对视。
“唉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是冲动了。”她叹了口气,这才抬头起来,只是说起太后,便又咬牙切齿起来,“钱太嫔早上才没的,她不可能不知道消息,来的时候穿红墨绿,一脸的幸灾乐祸”
“一看见六斤就说要打,连柱香都没上”
正说到六斤,外头就有了他的声音,“陛下”
声音听起来有点焦急,许元姝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说话,皇帝也是一样,立即便道“何事”
六斤急匆匆的进来,道“那宫女自尽了。”
屋里一干人等立即愣住了。
“方才屋里人都出来了,没人看着她,那宫女撞墙死了。”
“是太后”魏贵太妃怒道,虽然方才跟六斤说了,要查不出来证据才好,可是才跟太后打了一架,魏贵太妃恨不得生啖其肉,自然是什么都要往她头上栽。
“我说她来干什么她来我这儿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清,又是这个时候来,来了不上香不敬死者,一来就挑事儿,敢情是为了制造机会叫那宫女自尽”
魏贵太妃又冷笑,“我说她今儿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原来都是装的”
这话粗一听有点像胡搅蛮缠,可仔细想想也有几分道理,比方当年许元姝好几次顶撞太后,也没病没灾的活到现在了。
太后绝对不是个易怒的人。
更别说跟人打架了,太后连跟人吵架都没吵过。
怎么就今儿忍不住了呢
皇帝眉头皱了起来,道“把那宫女拉出去吧,这事儿”
魏贵太妃忽然拉住了他的手,道“陛下这话我说可我这心里着实不好受,你把恭臻带走吧我再不能看见他了。”
“我一想起他,我这心里就难受,钱太嫔还有那个孩子恭臻对自己的弟弟都没有多少怜悯之心,那么小的孩子两人整日在一起,我一想起来这个就心寒。”
“宫里这么大的地方虽然把他放到哪儿都行。”魏贵太妃说着,便用被子捂住了脸,声音也哽咽起来。
这话正中皇帝下怀,他叹了口气,道“您放心吧,朕把他挪去西五所,安排年老沉稳的太监宫女看着他,过了明年就给他寻师傅,读书明理,一定不叫他走上歪路。”
魏贵太妃这会儿十分庆幸她把脸捂住了,不然这会儿表情就该不太对了。
皇帝答应的这样痛快,想必他早就已经有了主意,这么一想,魏贵太妃就又有点感激六斤了。
可然而转念一想皇帝所谓的“年老沉稳”的太监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