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以银针通脉,再辅以汤药,至于能不能治好,多久能治好,老夫人能不能再清醒过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曹大夫的话让屋里的宋家人一怔,在他们的感知中,一旦大夫说出“尽人事,听天命”这六个字,也就表示没有什么希望了。
宋绍焕脑子转的最快,“曹大夫,能不能想想办法,多多拖一段时间,几天也行。”
虽然他觉得不用多长时间,他就能找到宋筱池,可是多留些时间才更稳妥一些,宋大姑娘和谭二爷的这场婚礼必须得顺顺利利的完成才行。
曹大夫捋着胡须沉吟着,为难道:“这”犹豫着没有说下去。
宋绍焕闻音知雅,立刻道:“大夫放心,只要能救下家母,诊费不是问题。”
曹大夫给宋老夫人扎了几针,宋老夫人并没有醒来,不过脸色眼见着比先前好了许多。
“我再开几副汤药,按时给老夫人服下,即便不能醒,几天内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他知道宋家此时最需要的是什么。
宋绍焕听到曹大夫的保证,大大松了口气,忙让人服侍着曹大夫去旁边的偏厅开了药方,又备上比以往厚上三成的诊金奉上,恭恭敬敬的将曹大夫送走了。
曹大夫一走,谭增知道宋老夫人立时死不了,自便又闹开了。
宋绍焕连忙将谭增请到书房,也不知如何与他谈的,二人再次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倒是有说有笑了,谭增还拍着宋绍焕的肩膀,笑呵呵的道:“宋老弟,你也不要太着急,不就是找人嘛,你自找你的,我也会从谭石镇调人过来的,待会我让谭叔拿着我大哥的名帖去衙门打个招呼,有衙门的帮忙,我看她还能往哪里躲”
谭增说着,呲出一嘴的黄牙,就有几分狞笑的感觉,连宋绍焕看着,也忍不住微微别了头。
杜氏要将宋老夫人移到荣松院,却被宋绍焕坚定的拒绝了,当然,他话说的无比好听,乃是为了宋老夫人的身体,是他的一片孝心。
可是在场中谁不知道,他是怕宋老夫人因为移动,忽然出了变故,从而影响宋家和谭家的这桩亲事。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点便是这里是盛景苑,二房的地盘,宋老夫人在此养病,等于就在二房的眼皮底下,谁也别想做小动作。
这可真真是自己心里有鬼,看别人便也似鬼。
在宋绍焕的心里,为了利益,他可以付出很大代价,即便是亲人的前程乃至性命,因此他会忖度大房人为了让宋筱池躲过与谭增之间的这场婚礼,而将计就计,让已经患脑脉阻痹之症的宋老夫人就此长眠不醒,以此来达到让宋筱池守孝,而延迟婚期甚至谭家等不及最后退婚的目的。
虽然宋绍焰自认自己就算再急切的想要解除女儿与谭增之间的亲事,也不会拿自己亲娘的性命做筹码、行手段。
但是显然,宋绍焰不这么想,就连一开始迫切的想要让宋老夫人搬离盛景苑的杜氏,在被宋绍焕私下劝解呵斥之后,也开始极
力说服大房三房让他们同意宋老夫人留在盛景苑养病,并殷切的表示自己会好好照顾宋老夫人,绝对不会让宋老夫人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宋安铭“嗤”的一声,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眼中的讽刺之意实在太过明显,简直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二房,他们的伎俩他一清二楚。
宋绍焕眉头一竖,今日被大房屡次挑战权威,方才在书房不但对谭增说尽了好话,还许出了一堆好处,他这心里的火已经累积到极限了,现在被宋安铭这么一声“嗤”的讥讽,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指着宋安铭道:“宋大郎,你不要忘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等老子找到宋筱池,你们兄妹以及你们大房所有人老子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终于撕下了那层伪善的外皮。
“好,那我就等着”宋安铭毫不畏惧,顶着宋绍焕几乎想要杀了他的目光,轻蔑的看着他。
这一日,本该是宋筱池成亲的日子,宋家一团乱,而在封城另一头槐花胡同宅子里的宋筱池却过的无比的平静。
早上还下着小雪,这会已经渐渐停了。
上午她派了李兴出去打听消息,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
“姑娘,或许那谭家没有迎到人,一生气就退了亲也未可知。”
珊瑚很是乐观的道。
“希望如此吧。”宋筱池心里却觉得谭家未必这般好说话,不过只要能退亲,宋家付出多少代价却不在她考虑的范畴之内。
只是等下午李兴带回来的消息却让珊瑚陷入了焦灼。
“珊瑚姑娘,只要大姑娘一直躲在屋里,他们肯定找不到的,即便他们有衙门帮忙又如何,衙门人手也有限,何况他们没有正当理由,又不能一家一家搜查,再说即便搜查,只要姑娘和珊瑚姑娘你们在暗处躲躲,他们未必能找到,衙门办事本就粗粗拉拉,何况这还不是公事,只是谭家的私事。”
李兴是个聪明的人,从来没有多问,可是他知道宋安铭的身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