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未为自己争取过,即便这次,也是在父母兄长的帮助下才有了此番勇气和决定,她万不会因为这场雪就胆怯不前,若是如此,不用别人,她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的,她想。
“姑娘,奴婢会一直跟着你的,奴婢腿脚有劲儿,若是姑娘走不动了,奴婢可以背姑娘。”
珊瑚亦是一脸坚定道。
一阵寒风从打开的窗缝间吹进来,吹的主仆二人的衣裳猎猎作响,像是在嘲讽二人方才的决定和决心一般。
宋安铭是戌末时分过来的,身边只带了弯弓一个小厮,弯弓在外面守着,宋安铭披着一身雪进了屋。
见宋筱池主仆二人皆穿了一身暗色的旧袄,披着昔年宋筱池的暗色旧披风,脚上则是皮靴子,这靴子还是宋筱池之前托弯弓买的,为的也只是在夜间行走方便,而今下了大雪,这皮靴子买的就再值当不过了。
珊瑚就在心里庆幸着,之前姑娘花了六两银子买了这两双皮靴子,她还心疼的很,现在看来,姑娘果然比她有先见之明的多。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宋安铭一进屋便问道。
宋筱池点头。
宋安铭看了一眼珊瑚背上的包裹,觉得这包裹装两个人的冬衣有些小,不过倒也没多问,若是妹妹在槐花胡同没有保暖的冬衣,他买了偷偷送去也是行的。
他知道妹妹在这府里也没有什么好衣裳。
“那就走吧,从西角门出去。”
西角门在伯府外院,势必要经过二门,伯府虽然落败了,但二门处还是常年有两个婆子轮流守着的,这两个婆子一个是宋老夫人的人,一个是杜氏的人。
宋筱池并没有问宋安铭如何从二门出去,宋安铭既然早就准备这一日了,必定事先安排好了。
四人沿着略显破败的抄手游廊在黑暗的夜间行走着,在微弱的夜光下,能看到廊沿外大朵大朵的的雪花或缓或急的飘然落下。
一路上寂静的很,四人谁都没有说话,连灯也没有点,宋安铭打头,中间是宋筱池和珊瑚,弯弓垫底。
之前在屋里等着的时候,宋筱池自忖自己能够平静的对待今夜这场夜逃。
可是现下这般在冬日的夜间行走,宋筱池觉得胸腔中的那颗心脏正扑通扑通的乱跳着,是她想止也止不住的。
“不要担心。”宋安铭就像听到宋筱池急促的心跳一般,回头看了一眼宋筱池。
宋筱池点点头,没有说话。
一时到了二门处,宋筱池朝门房看了一眼,黑黢黢的,不知是早就睡着了,还是根本就没有人。
看着紧锁的木门,宋安铭取出钥匙,咔哒一声,铁锁便被打开了,年久失修的厚重木门在拉开时不免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宋筱池的心脏随着这断断续续的“吱呀”声而跳的越发的快,她的目光更是在黑暗中扫视着,好在除了时不时落到脸上的雪花外,并没有什么其它异常情况。
“好了,先出去。”宋安铭只将木门
拉开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以手撑着,让三人陆续通过,关门时自然又是一阵“吱呀”声。
出了内院,宋筱池松了一口气,内院比外院要严密的许多,当然若是放在以前,如他们四人这般沿着内院的抄手游廊走出来,即便没提灯笼,也依然会被巡视的婆子们发现。
可是现在,即便府里还勉强撑着场面,安排了几个婆子巡夜,可是不但没了赏钱,连月钱都领不足了,那些婆子自然不会和以往一般兢兢业业的上工。
至于外院,一入了夜,更是如死一般的寂静。
宋安铭因为习武的缘故,即使在没有灯光的夜间,目力也甚是不错,不到一刻钟,便带着她们踏着积雪抄近路到达伯府西角门。
若说伯府内院显得颓败,那么外院的很多地方就可以用荒凉来形容了。
西角门更是很长时间无人来过了,冬日诸草枯败,更是被一场接着一场的大雪压得折得折,倒得倒,人一踩上去,和着积雪,“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四人脚下响起。
西角门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锁头整个已经变了形,锁眼更是被锈迹堵住了,即便有钥匙,也是无用武之地的,更何况,这西角门如今已经被宋家认为是封死的地方,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从这里通过。
宋安铭应该早就悄悄来探查过,他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取出一把铁钳,只听一声轻微的闷响,那锁便应声而断。
铁门比二门的木门更难打开,声音也更尖锐,不过好在西角门这边的房舍都空着,并无人居住。
宋安铭打开门,让弯弓先出去,宋筱池、珊瑚紧随其后,宋安铭最后出来,又从怀里取出一把和先前被他钳断的相差不多的绣锁,“咔哒”一声便锁上了。
宋筱池仔细看了看那把锁,想来这两把锁最明显的不同就是一个还勉强能用,另一个则是彻底报废了。
“大姑娘,快上车。”最先出门的弯弓不知从什么地方赶了一辆骡车来,宋筱池朝骡车上一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