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了一句话后,胸口一阵绞痛,他死死忍着,今日这个局面他必须稳住,不然就中了那些人的计。
那些人,狼子野心,就是要祸害了他所有的孩子,好取而代之
皇帝忍着疼,视线落在疼爱了十余年的赵钰染身上,眼角发红。
不管太子是不是,现在都不是追究的时候。
“朕为何要拿江南的人,之前不欲明说,是因为怕有些人跟这蠢货一样被策反,动摇我朝根基当年齐王为了皇位,与朕这个嫡亲兄长兵戎相向,齐王被围困自绝,可当年齐王妃已经暗中产子,被秘密送走。”
“江南姓史那位大儒布置几十年,让多少门生暗中进入朝堂,意图挑起皇子间的争斗,好为反王之子铺路朕必然要杀了他,还要斩草除根”
皇帝厉色,即便中气不足,多年的积威让大臣们都纷纷跪下。
在大臣缓缓跪下中,在场的只要受了雷击一般的豫王还站着,另外还站着的一个是震惊的徐敬和。
徐敬和前世能位列内阁,不是个任人三言两语就能摆布的蠢货。
有着赵钰染先前所指,再有皇帝之言,他已经明白自己跟本就是和豫王一样的棋子,被自己的老师利用了
如果、如果刚才他站出来,符合大皇子的言论,那后果是徐敬和背后一身的冷汗,赵钰染即便是姑娘家,那也不是他就此被利用的理由。
他夫人的身故徐敬和不敢想下去了,有些遭不住脚一软就跪倒。
在跪倒后才发现有人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他抬头,看到那个身影纤细的主人。
太子。
徐敬和磕下头,说不出是懊恼,是后悔,是对太子先前误会的无地自容。
太子都知道了,她一直真诚待自己,把自己当心腹,当良臣。
他这些日子却都在想什么
徐敬和羞愧难当,连着愧意涌上心头的是跟赵钰染相处的点滴,是赵钰染在去浙江一路的所作所为。
那个心有抱负、爱民如子的赵钰染。
“臣有事禀报臣能证明太子殿下是男儿身,去岁到浙江,臣几乎跟在太子身边同住同吃。条件艰难的时候是与太子同一铺,更衣都没有避讳,何来太子是女儿身一说”
跪下去的徐敬和忽然站起身,朗声说。
大家的注意力又被他吸引过去,豫王脸色一边,终于在父皇揭露的事情中回神,气急败坏骂道“你是她裙下臣,你当然为她辩驳”
赵钰染听到这话,心头一跳,她已经知道徐敬和想要做什么。
徐敬和亦如她所想,把官帽给摘了下来,弯腰放到地上,凛声再道“我乃史大儒关门弟子,真假陛下一查便知今日亦差点被奸人挑唆,辛亏陛下一言醍醐灌顶,让我清醒过来。不然我还处在蒙蔽之中,像豫王殿下一般被彻底利用。”
一通话说完,徐敬和跪倒,重重磕下头。
广场上再次响起哗然声,赵钰染闭上眼,心中滋味品咂不出来。
徐敬和到最后把自己舌了维护她。
宋铭铮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
豫王忽然就疯了,居然直接冲到徐敬和跟前,抓住他就开始撕打“你睡了她是不是所以才要帮她说话父皇,她就是女儿身儿子没有和反王勾结”
“来人,把豫王关押起来审”
皇帝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让锦衣卫直接捉拿人。
豫王疯了一样就要往拔锦衣卫的刀,被人敲了后脖子软软倒地。
豫王的出现,就像一场闹剧,大臣们一直在震惊中都回不过反应过来,是皇帝吩咐说让太子去祭天,大臣们才算有了点自主思考的能力。浩浩荡荡跟在太子身后。
赵钰染知道这个时候危机还没过去,她什么都不多说,只示意谷指挥使看护好她父皇。
宫里肯定还有那些人的余孽,父皇安危重要,至于后续“肃皇叔,你让亲信出宫,到木棉胡同找一个叫余三的人。”
她有安排的,只是最不愿意的,就是把这个安排用上。
宋铭铮在她话落听出了难过,他默默点头,心中大概明白她都安排了什么事。
太子一行远去天坛,宣文帝回到寝殿,气若游丝坐倒在椅子里,廖公公当即翻出了药丸,送到皇帝嘴里。
廖公公双手都在抖,很多东西他大概有点眉目,可是他不敢问。他相信自己都能回忆出端倪了,皇帝如何能不察觉,太子身上,很多东西真的不能细究
宣文帝看着他抖着的双手,咽了药丸后虚弱道“别抖,什么场面你没有经历过”
“可是陛下”
廖公公话到一半,就又说不出来了。
让他如何说
换了他,他也不愿意去相信太子是女儿身,那是帝王耗尽了心血培养的储君而且太子真的优秀,没有任何一皇子能比得过,这江山亦没有别人能扛得动
宣文帝看着老伙伴那样,也抿了唇不说话,闭上眼,脑海里闪过元后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