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心疼了
宋铭铮被皇帝喊去,赵钰染就一直在担心,如今得到他来信,焦急就接过来低头拆开字条。
他字迹苍劲,笔锋宛如利刃能削金断玉。
可是上边的内容只是短短一行就让赵钰染心头凉了半截。
宋铭铮说她父皇知道他潜进宫来探望她的事,他心中惭愧又难过。
赵钰染眼眶发酸,她明白他的意思和艰难。
他得父皇赏识,是忘年交,父皇对他是真的至真信任,亦是再赤诚不过的兄弟情谊。
却因为她一而再让父皇感到失望,他心里该多难受,那些酸楚不是一行字或几句话能表达的。
她情绪低落,胸口闷闷的,赶忙眨眨眼,将眼眶那片热意逼了回去,低头继续看。
第二句写的是让她安心养伤,他会想办法查清长公主府是否也被齐王后人算计其中。
“殿下”成喜见她面上有戚色,想起方才听到的话,犹豫地喊了她一声。
赵钰染从复杂的情绪中走出来,眼眸要比刚才清亮一些,见他吞吞吐吐,奇道“怎么,还有别的事”
成喜挣扎片刻,深吸口气说“殿下,刚才奴婢听人说,肃王从陛下那出来时,脸颊是红肿的。”
话落,成喜就听到赵钰染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她手里的那片字条亦随之落在他靴边。
成喜把头低下,不忍看太子的表情。
必然是陛下得知肃王前来,责怪肃王了。
寝殿内一片寂静。
风突然把窗户吹得咣当一声,成喜被惊得抬头。
赵钰染淡淡的声音亦飘了过来“把字条烧了,我再睡一会,天瑞送来东西就喊我。”
成喜回头就见她已经扯过被子钻进去,把头遮挡得严严实实,让人再无法窥探情绪。
不管如何,太子殿下心里肯定是难过的。
成喜暗暗叹气,去把窗子都再检查一遍,回头见林医正站在不远处,上前低声道“殿下又要睡下,不知体温如何。”
林医正多少听到一些,捋了把山羊胡子,示意成喜不用担心“我等殿下睡熟再探探。”
两人正说着话,惠娴长公主已经从厨房出来,进屋发现两人都站在门边,探头也没见太子身影,遂问道“殿下呢”
成喜忙转身,跟雍容的惠娴道“殿下说要再睡一会。”
“这样。”惠娴又朝里看一眼,笑笑,“那我等厨房粥好了再过来。”
说罢便往侧殿方向去。
赵钰染其实没有睡着,缩在被褥内,脑子里都是宋铭铮被她父皇责怪后的样子。
那一耳光,得令宋铭铮多难过
而且他身子如何
赵钰染猛然闭上眼,封闭的空间内都是自己急促的
呼吸声,那声音回荡在耳边,泄露着她此时的无措。
齐王后人,她和宋铭铮关系曝光,一样一样,接踵而来,根本没让她有喘气的时候。
身上似乎又开始疼了,从骨头缝隙里传出来那种疼,钝钝的,让人想要叫喊。
赵钰染咬紧牙关忍耐。
没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前世再艰难都熬过去了
胡思乱想中,赵钰染不知不觉睡过去,林医正来探过两回体温她都没察觉。
“殿下又开始发热。”
“那如何是好”
林医正的话叫成喜急得直冒汗。
林医正回头看了眼安静睡着的太子,面上倒没有过多的忧色“反复是正常的,只要体温不越来越高,今日反复后就能稳定。”
“可要给陛下那头禀报一声”成喜问。
“传话让人去禀报一声吧。”
很快,宫里人都得知太子反复发热,不知会是个什
么样的光景。宣文帝在龙椅里枯坐半日,后又得知太子睡醒吃了一碗半的肉糜粥,有精神的在看折子。
“陛下,殿下这应该是熬过最凶险的一关了。”
廖公公闻言面上都是喜色,宣文帝那明显也是松了口气,吩咐道“给惠娴传话,说让她再辛苦辛苦照顾太子的饮食,朕担心东宫那些人不够尽心。”
廖公公应是,很快就吩咐下去,谷指挥使此刻前来,给宣文帝汇报查探的一些消息。
“陛下,线索不清,那个出天花的工匠家中和睦,在百姓中生活不算差,亦无不良嗜好。事情查下去,就只是单纯的和长公主府的人接触过,才染到太子那边。那人死在郊外,是到别处做工倒下,家人为此还报过官要寻人。”
事情变得再简单不过,就是单纯的意外。
宣文帝拧着眉头,不置一言。
锦衣卫查案的能力他从来不怀疑,连锦衣卫都说无误
“越是没有疑点,反倒越可疑。平静的江面下藏着
什么,谁人知道,都是要掉进去才知道。此时先直接公告是意外,暗中再查”
谷指挥使心中一凛,当即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