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门子的谢礼
赵钰染抿着唇,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默不作声推人。
宋铭铮占了便宜,可不敢在得寸进尺,惹恼了这个有利爪的太子殿下,他又该苦一段日子了。
他从善如流地让开来,等她走到炕上坐下,这才跟着也做到她边上,跟她说起先前的问题。
“殿下是要逼王广清反可有什么打算”
王广清不会坐以待毙,不然那么多年的谋划就付之一炬,王家也会彻底的被连根拔起。宋铭铮是觉得他会拼死一搏的。
赵钰染只是有了这么一个想法,详细的还是要从长计议。
视线看向一边的香炉,袅袅青烟正从上方升起,朦胧中满室在奢华也变得没有那么耀目了。
她沉默片刻,又看向身边的青年。
宋铭铮五官深邃,身上那种上过的战场踏骨归来的气质让他威严不可侵。
她想起他在城楼上对自己说的,让自己相信他,她也想起自己的决定,尝试今世给他一份信任。
如今正是这份信任来临的时刻,是他们首回要在这朝堂中用彼此的权利来去合作。
她手心冒了汗,前世的经历让她想要放下顾忌也还是决心摇摆。
宋铭铮见她看着自己不言,亦定定望着她,从她眼里看到挣扎,看到犹豫不决。
她是在做什么决定
宋铭铮是个有耐心的猎人,就那么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气氛莫名变得压抑沉闷,仿佛是夏季下雨前那种低压,叫人胸腔憋闷得要喘不过气来。
终于,赵钰染开了口。
“逼反一事,还需要肃皇叔助我。”
这么一声,如珠落玉盘,也让宋铭铮的心霎时落定了。
她是愿意相信他了。
难得的一回坦白要求。
宋铭铮眼底闪过笑意,浓眉间的英气化作了柔情“殿下只管吩咐,臣定当鼎力支持”
她说出来后一颗心反倒也安稳了,自己也觉得好笑,握了握汗津津的手,扬着眉笑“只是需要皇叔的人多探着些那边的情况,能让王广清有异动的时候一举先歼灭了。”
宋铭铮闻言反倒是沉默了。
赵钰染余光扫到他凝眉,似乎是沉思。
西北兵权几乎是在他手上,但是调兵对于布防有很大影响,甚至可能会在有突发战事的时候无法回防。
是有风险的事情。
赵钰染知道自己此举有为难,何况宋铭铮调兵,必然是要上报她父皇了,她如今是想要私下解决了王广清。
那宋铭铮就相当于要跟她一起瞒着帝王,帝王事后得知,免不得要不悦,更严重甚至是会叫帝王猜忌。跟帝王之间发生误会,那是权臣最不愿意的事情。
“我没有试探皇叔的意思,也知道皇叔为难”赵钰染握紧拳头,在他沉默解释。
语气带了自己都不知道的急切。
宋铭铮打断她“我知道殿下没有离间我与陛下,也知道殿下不是在以此试探,只是在考虑要如何才能办好殿下所言。”
赵钰染一愣,神色错愕,然后脸颊在发烫。
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她也不想勉强他,才有了那番解释之言。
宋铭铮见她张嘴无言的样子失笑,她是怎么认定自己就不会答应
“殿下还是不愿意信我啊”他叹息一声,声音隐隐有着失落。
赵钰染一时又无言以对,他见着她还发愣着,知道她被自己逼得有些窘迫了,遂道“殿下总是喊皇叔,疏远生分,不若往后喊我的字吧。”
他的字赵钰染敛神。
他的字是她父皇取的,叫肃之,外人皆不知道他的封号和他的字是同一个,连父皇都极少喊。
肃王,肃之,一字之差,竟是带着旖旎,那是亲密者才会如此称呼。
赵钰染张了张嘴,到底是喊不出来,脸憋得通红。
宋铭铮难得扑哧笑了出声。
他的字就那么难以启齿吗
这脸是憋红了还是羞红了
赵钰染在他笑声中咬了唇,他说“染染若是不习惯,可以慢慢来,不着急这一天。”
他倒是把她小名儿喊得顺口,赵钰染总觉得自己吃亏了。
他们也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吧
宋铭铮不再逗她了,尽管心中觉得可惜,但是要循序渐进。
他笑道“染染如若想好章程,尽管再来跟我商议。”
说着已经站起身,是要走了。
“陛下还吩咐了事情,我到内阁走一趟。”
赵钰染也站起身,却是现在想法这是一个雏形,还需要细化。
宋铭铮此时又说“染染说要给的谢礼”
谢礼
刚才不是他索求了
她像是被他厚脸皮给震撼到了,很快瞪圆了眼。
他见状还真是走向她,她脚碰到炕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