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都说这是您误会了”
谷家里,谷天瑞被叫到父亲书房中,气急败坏地解释着什么。
谷指挥使威严的面孔严肃,手一拍桌案怒道“我误会什么了你是不是去了小倌馆你是不是跟那小倌要了男风之间的书籍,你是不是拒绝一个又一个的好姑娘”
面对父亲的质问,谷天瑞沉着脸,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口。
这些确实是他都曾做过的。
“可我和那小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若只是一时好奇,为父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你年纪轻荒唐可你还偏没碰那小倌,却还跟着他要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你告诉我,你这是看上谁了”
谷指挥使是锦衣卫,最擅长从蛛丝马迹里下判断,很快就猜出儿子这多半是动了真情,还是对一个男人
怪不得先前跟他说成样推三阻四,这几日里他妻子娘家的人前来相看也好,别家前来相看也好,多出色的姑娘他也一个不正眼瞧。
让他不得不得起疑心。
一开始还以为儿子是有别的喜欢的姑娘家,结果暗查中发现儿子居然跟小倌有来往
这可把他吓得不清。
京城里好男风的不少,可也没有他这样,不成亲不娶妻,一门心思栽上头的。
谷天瑞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
谷指挥使气得都想要打他一顿,抬手直直指着他“你这是罔顾人伦”
“父亲”他却还不服气地再想辩驳什么,哪知被怒斥“跪下”
父命如山,谷天瑞再难过,也只能是跪倒。谷指挥使从案后出来,直接就摘了挂在墙上的马鞭,狠狠朝他背上就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他背后传来剧烈的疼痛,皮肉都被抽裂了。
“这一鞭,是我替列祖列宗打你的”
接下来又一鞭。
“这一鞭,是我教导你的”
随后是第三鞭。
“这一鞭,是为替你操碎了心,已经急到病倒,你母亲的”
三鞭下去,谷天瑞身上薄薄的夏衫已经开裂,露出血淋淋的伤口,他亦疼得满额都是汗,只是咬着牙根,没有哼一声。
打完三鞭,谷指挥使一把将鞭子丢到了桌案上,冷冷地说“我不管你看上谁了,又和谁厮混了老子今天就把话放这,你的亲事由你母亲做主,成亲后,你若是一年没能有子嗣,老子便与你断绝了这父子关系”
儿子走错了道,他身为父亲的一开始没能察觉,已经无颜面对祖宗。若再不给揪回来,他这支就该藏送在这儿子身上,整个家族的人倾尽全力培养他,他此时却要抛弃了最基本的责任
谷指挥使放下狠话,颓败地坐在椅子里,按着太阳穴,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
谷天瑞闭了闭眼,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忍住内中的酸涩。
他知道母亲病了,因为他屡次拒绝,本就体弱,再添心思便卧床不起。他伺候了好几天的汤药,看着母亲连唇都没了血色,愧疚难过。
可他却不觉得自己错了。
不过是喜欢上了那么一个人,他哪里错了
偏偏家族兴衰的重担,父母的期望都压在了他身上。
谷天瑞心中绝望,他算来算去,其实是还是算漏了他身上的责任。
他的出身,早就注定了他的这一生。
他慢慢磕下了头“儿子谨遵父亲之命。”
一句承诺,如同带刺的蔓藤,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已经将他的心割得伤痕千万,疼得连呼吸都几度停滞。
谷指挥使听着儿子的话,咧了咧嘴角,似笑非笑“我从来不听虚话。”
谷天瑞手紧紧攥成了拳,磕过头后,失魂落魄地往自己院子走。每走一步,眼中的酸涩就越发难忍,他仰了仰头,长长出了口气,将所有情绪都敛起。
父母命不可违父母命,不可违啊。
他倏地望着天空笑出声。
回到院子处理过伤后,他又换了身衣裳去探望母亲。
望着还勉强对自己露出笑的慈祥母亲,他亦微微一笑,去握了她手说“儿子先前混账,母亲看上了哪家的女儿,只要母亲觉得好相处,贤惠的,就给儿子定下吧。”
“真真的瑞儿”命中的妇人双眸总算有了亮光,喜极而泣。
谷天瑞点点头。
又一日的早朝,宣文帝直接就在朝上宣布了陕西接连胜仗的消息,大臣们皆是松口气。
而在当朝,还一并宣布了两位皇子的赐婚。
兴王还在禁足思过中,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下亲事,众位大臣听到兴王的正妃居然是王家一个旁支,也被惊得不轻。
穆王领了旨,很淡然的接受安排,跪地高声谢恩。
赵钰染看着圣旨放到他高抬过头的双手中,眸光闪动。
如今穆王算了是彻底和兴王要各走各路了。
穆王大婚定到她生辰之后,婚后五日便要去封地,前世的一切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