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廖公公一声喝斥,那宫女软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奴、奴婢走得好好的,突然脚一软就没走稳”
赵钰染从袖子里拽出帕巾,想把脸上的霜糖去掉,却发现越抹越黏糊,把脸都沾花了。
宋铭铮亦是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东西,俊朗的面容沉着,看着糕点渣子往地上掉。
宣文帝望着一团乱皱眉,朝两人道“你们两人先去理理。”
赵钰染应是,见那个宫女都要哭出来了,离开前还是替她讲情“你起来吧,下回当差小心些就是。”
宫女知道太子向来和善,但轻饶自己还是没能想到的,眼眶一红,连连磕头谢恩。
兴王不以为然,撇撇嘴,觉得太子就是会惺惺作态。明明肃王才是最狼狈的,他却在那里施恩,果然心思狡诈。
赵钰染说情,宋铭铮自然不会落她面子。帝王更不要说了,本也是宽宏大量的性子,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他向来不计较,朝那宫女摆摆手。
廖公公当即朝那个宫女示意,宫女再三谢恩,跪在地上将东西都收拾干净下去了。
而赵钰染和宋铭铮一同下了楼。
“肃皇叔是到我宫里换”
这里到东西也不算远。
宋铭铮见她主动,颔首应好,两人并肩慢慢走远。
谷天瑞站在西侧的窗子前,看着肃王的背影眸光闪动。
下边的场地掌声已停,众位夫人都还津津乐道刚才王敏涵惊艳的才艺。
王贵妃和王夫人听到讨论声,莫说多得意了,扫了一眼还未献艺的众位千金面上露着怯,有种扬眉吐气地畅快。何况正好是兴王跟帝王都到场。
下一位上场的贵女磨蹭了会,到底还是来到场中央,但有着明珠在前,她一手琴弹得再好也少了几分滋味。
王敏涵下场后,一身都是汗,便到后边做宴息用的晴轩阁更衣。
她刚才跳舞的时候有偷看不远处的二层阁楼,虽然窗台高挑,但她直觉怎么的舞姿太子肯定看到了
也不知道太子喜不喜欢
她想得心头一阵狂跳,可是母亲那日在耳边的话又让她眸光淡了下去,那张绝色的容颜亦没了光泽,变得蔫蔫的。本要换的衣裳也攥在手里,簇新的布料都被抓出几个褶子来。
正是此际,她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她被吓了一跳,看向那朱红的菱格门框“谁”
然而外头并没有人说话,而是一张小字条就那么从门缝中送了进来,吧嗒一下掉落在地上。
她惊疑不定,慢慢靠过去,先是打开门探头看了眼。
探进游廊的绿枝迎风轻摆,走廊上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谁啊
她迟疑了片刻,关上门,把那张纸字给拾了起来。
展开一看,是苍劲有力的字体,上面写着让她悄悄到承清门边上的小道,有话要与她说。
承清门。
王敏涵心头怦怦地跳。
她知道那个地方是近东宫,难道是太子
是太子约的她
王敏涵刚才还没有神彩的眼眸瞬间绽放出光华,如同夏日的阳光一般灼目。
她忙不迭地抓起衣裳,又喊人再送来热水净面,重新上妆。
等看着镜里那明艳的女子,盈盈一笑,风情万种,再满意不过。
但她没有即刻走出屋子,而是喊来一个宫人,让去传信“跟贵妃娘娘说一声,我这会乏得慌,借这处稍歇一会,晚些再过去。还请她恕罪。”
宫女自然不敢得罪她的,连声应是。
赵钰染回到东宫。
她不过是脸颊沾了糖,然后化在上头,洗把脸就是。
至于宋铭铮,他先前留宿东西,放了换洗的衣裳在这儿,倒也是便宜,到了配殿就能直接换下。
她简单,洗过脸后就坐在大殿里喝茶,哪知见到谷天瑞过来。
“天瑞你怎么过来了。”
谷天瑞摸着后脑勺笑笑“臣见殿下有一会没过来,陛下那头也惦记,说后边就没有多少千金献艺了,叫臣来催一催。”
赵钰染自然不疑有他,笑道“我又没真要相看。”
但她还是要跟父皇说清楚的。
左右宋铭铮还没出来,她就站起来说“那我们先过去吧。”又吩咐成喜,“你就在这儿侯着皇叔,跟他说一声我先过去了。”
谷天瑞忙跟上,从背后见她身形纤细,被一掌款腰带束着的腰亦是细得叫人遐想。
他忙低了头,跟着太子一路穿过承清门,从中间的宽道朝御花园走去。
在太子刚刚走过,王敏涵就依言从到小道那里等着。
小道里绿影成阴,倒是不怕晒着,只是因为见太子的心情迫切,这会竟是紧张得一手都是汗,不时踮着脚在小道间张望。
宋铭铮换了身常服出来,发现成父一个人呆在大殿里,脸色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