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安静得针落可闻,赵钰染靠着椅子,清秀的面容上苍白一片,那双灵动的杏眸时明时暗。
宋铭铮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他在自己说完名医的话后也察觉到了不妥。
前世宣文帝临去前,他就在宫中,就在帝王身边,确实是没有任何异样。接下来就是大皇子假传圣旨,最后是三皇子和二皇子也反了。
那一场场仗下来,他在浓郁的血腥味里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去思考,而赵钰染亦然,所以宣文帝的驾崩自然而然就成了旧作复发。
但如若不是呢
暗中藏着人让宣文帝死于非命
宋铭铮骤然就回想起她身死的时候,那个本就不该出现在这紫禁城中的人,在稳固的皇权中如异军突起,夺了她的位。
他将人碎尸万段,今世再来,他早早已经让人去寻那个让自己悔了一生的罪魁祸首,只是人海茫茫,时至今也没有消息。
他占着先机,却也不是万事都能够掌控,在寻不到人之前,前世所有会跟那个人联系上角色他如今都先纵着。只要那个人还对皇位虎视眈眈,总该会有蛛丝马迹,到时他会直接将人扼杀
而他甚至怀疑,这些皇子们也有他在内中做的手脚,挑拨着赵钰染兄弟先自相残杀,只等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又让他发现宣文帝的死因有异,让他明白那股势力恐怕是早早就侵入了这森严的禁宫之中。
“染染。”
他突然喊了一声,赵钰染还在神思恍惚,闻声抬头的时候眼底闪动着茫然,根本没注意到他喊自己的名儿。
宋铭铮说“陛下身边的人,你都筛查过吗我是说,陛下的龙体有恙,如今不能对外,一切都得注意。”
明明知道彼此都是从前世走来,但他却无法将很多事情直白喧于口。
赵钰染已经在想这个问题,既然有了怀疑,她自然要去把这些潜在危险拔除,而现在还有禁卫军。
豫王现在还暗探着禁卫军,一切都该除去了。
“我明白皇叔的意思,兴王的事情要发酵”
兴王宋铭铮抬头看她,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居然最大的打算不是在兴王身了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下去,像是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赵钰染静静思索着自己早打算好的计划,觉得一应无误后,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坐得久了,还是先前的可怕猜想留有余悸,她居然全身发软,一下子没能站住往侧边倒。
宋铭铮听到她低呼一声,见她要跌倒,想也没想直接扑过去垫在了她身下,成了一个人肉垫子。
她鼻子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呼吸间全是属于他的气息,跟他霸道的性子一样,不管她意愿将她笼罩着。
她忙撑坐起来,却因为动作地猛然,小腹涌下一股热流,让她脸色发白。在这之后是忍不住一点一点涨红了脸,那雪白肌肤被染成了桃花瓣的颜色,她兔子一样蹦起来,连连后退
她、她在宋铭铮身上竟然虽然是生理上的事情,她不能控制的,而且还有衣物相隔他根本感觉不重叠,可也够她尴尬和难堪的。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宋铭铮心中对她居然害羞也十分诧异,刚才那一眼的风情,让他险些就想翻身将人压倒,还好她先逃开了。
虽然心中的旖旎被他压抑着,但赵钰染还是察觉到他情绪略不对,特别是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深谙的眸光下似乎有什么在涌动,让人觉得危险。
她心中又咯噔一下。
刚才换衣服时的猜想又浮现,他落入水中亲吻渡气的一幕也随着记忆涌来,她忙撇过头,握拳镇定道“是一时脚麻,没压到皇叔吧。”
宋铭铮拍了拍袍子站起来“殿下平时还是用饭太少,太轻了,这个体重风都能吹倒,哪里能将臣压着。虽然臣从小习武,体格自然与殿下不一样,但殿下也该适时锻炼,男儿太瘦弱了不好。”
他难得说那么多的话,赵钰染听着,心中的疑虑不但没消去,反倒越来越浓。
肃王平时是个冷漠寡言的,如今句句说的虽是关切,但把男儿二字点出来,却更像是故意在减轻她的戒心,
她呼吸微滞,在想,如果肃王真的知道了,他这是在为自己遮掩
他又为什么会为自己遮掩。
才刚风回到京城,就一样一样的事情撞踵而至,逼迫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深深呼吸,再看向肃王那有压迫力的身形时,已经又恢复人前云淡风轻的太子殿下“是,皇叔说得,我也该勤练骑射了。”
宋铭铮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自己大约没有打消她的疑心,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样也好。
与其这样拔足不前,倒不如慢慢揭开吧。
只是适当让她多一些缓冲,别让她再误会自己有所谓的恶意。
宋铭铮眸光渐深,对着明明很近,却又隔山隔海的人淡淡一笑“如若殿下愿意,臣就自大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