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到哪里了”
宣文帝心情阴郁了半个月,总算是遇到一件高兴的事。
廖公公眯着眼笑道“说明儿中午就能到京城,一路赶回来的。”
“这孩子,说要回京的时候,朕就算准得一个月才能到,他到是急吼吼的赶。先前不是身子不舒服,怎么铭铮也不管管他。”
廖公公想说肃王也受了伤,但帝王到底偏疼自家孩子的事情,他可不能戳破,笑吟吟附和着说是“殿下办事现来是爽利,和陛下年轻时一模一样呢。”
宣文帝听了无比舒坦,哈哈哈大笑,连带着精神也好不少。
太子明日就到京城,还押了浙江的一些官员回京受审的消息不翼而飞,很快满朝皆知。
豫王心里乱极了。
诏狱是他不能碰触的地方,他再着急也不能在诏狱对兴王做什么。虽然王皇后也被皇帝禁足,连着王国舅都没敢动一下,兴王入狱到现在一个折子都没送到朝廷里,但他心里还是不安。
太子回来,事情极可能就要再往另一边倒。
他这一着急,嘴里都撩了泡,早上上朝的时候,不小心被牙齿碰了一下,疼得直抽气。
二皇子穆王冷眼旁观,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明哲保身。
浙江一行,再回到京城中已近四月,两岸绿柳抚风,像妙龄少女婀娜的身形。
赵钰染坐在船头,对面是宋铭铮,两人正下棋对弈。
宋铭铮落下一子,见她看着对岸的柳树出神,连自己已经走过一步也不曾察觉,嘴角动了动。
“殿下是不是觉得这柳枝姿态动人,可惜那两个瘦马留在杭州了,不然,殿下也能看看她们的舞枝解闷。估摸着比这岸上的绿柳要好看。”
赵钰染听得嘴角一抽,这宋铭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倒是没有那种欣赏水平。那两人伺候了肃皇叔一晚,估计皇叔才了解什么动人姿态。”
她闲闲地呛了回去,宋铭铮嗤笑一声,倒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指指棋盘让她落子。
自打上了船,他就发现赵钰染比以前要活泼一些,相对以前来说。
有时候会跟小孩子一样跟他对着干,都是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比如菜色,比如现在他打趣一句,她怼回来一句,自然得很,再没有以前那种端着的冷清。
有时候甚至让他能察觉到一丝丝的温情来。
宋铭铮想,他确实就是栽她身上了,被她骂着和顶撞着,都觉得欢喜。
其实宋铭铮想着回到京城,两人相处时间就少了,赵钰染也是这么想着,但她与宋铭铮的立场总让她矛盾。
就好像是个秤砣,摇摆不定。
一方面想跟他亲近一些,可前世的相争又融入她骨血里,让她踌躇不敢上前。这些情绪让她不安,她不过是抑制着,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朝他发发小脾气。
没想到宋铭铮倒是包容,被她呛两句后就不说话,像是事事都依着她,让她莫名有种被宠爱的错觉。
而这种错沉就让她沉溺在其中,在心里清楚地跟自己说,也就这些日子了。回到朝堂,如若宋铭铮这世真的能不争,那两人可能会真的成为最好的君臣,但如若还陷入和前世一样的处境那她也无法再动心下去。
赵钰染是个极冷静的人,冷静到宋铭铮有时都恨得牙痒痒,恶意地想直接揭开她老底,让她再无处可逃。
两人就那么憋着劲在棋盘上你来我往,赵钰染已经慢慢摸到他下棋的路子,不像上回那样败得那么惨,极偶然的情况能打个平手。
在这方面上,赵钰染十分佩服宋铭铮,明明没年长她没多少,棋艺却是堪比国手,恐怕父皇都不是他对手。
然而她又哪里知道,他这手棋是在前世多少个孤寂的夜晚里练就的,那时陪着他的只有她孤零零的牌位和一盏油灯。
两人迎着河风,衣袂轻扬。天气渐热,赵钰染这畏寒的也脱下夹棉的衣服,穿了绸面单衬的锦袍,一抬手就会露出白皙的手腕,耳后脖子后亦是雪白一片,总会显出她与男子不同的精致来。
宋铭铮不时瞥过两眼,这人到了夏日,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再露出来,还不知道有多引人注目。
他想着,心里竟也起了邪火,一股血气直往下涌。忙移开视线,装作不经意地继续下棋。
黑子白子像两方战士,交锋力战,然后赵钰染手中的黑子慢慢就出现败势,在被他抬手又拾起一片后,再也没有斗志了。
“今儿就到这里吧。”她把手里握着的子一丢,居然是耍赖了。
这局明明还没能分胜负,两人现在拿下的子是一致的。
宋铭铮挑眉看她,她装作不知,悠闲起身往船舱走,一赖到底。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由着她任性,一国储君居然学会耍赖,她是真长本事了
都是他这些日子纵的
偏这么想着,他一品还觉得挺有滋味,把子一丢,也站起来“那臣就陪殿下读易经吧,殿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