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铁勒部(3 / 4)

渭北春天树 休屠城 7473 字 2024-01-08

厥语交谈“让您见笑,这几天真把她吓坏了。”

“吃了这么多苦头,看你醒来,憋不住了。”巫医年纪不算老,也是过来人,呵呵一笑,“她既然醒了,你就回去好好躺躺吧,病人还是要多休息。”

李渭点点头“多谢。”

巫医略说了两句就转身走开,留下两人独处。

他复低下头,看着攥着他衣裳哭的涕泪横流的小兽,柔声道“好了,莫哭了,把眼睛哭坏就不好了。”

他悄声在她耳边道“哭声把部族里的小孩儿都招过来了,他们都看着你呢。”

她肩头一耸一耸,良久方收住情绪,尤且在抽噎,低头跺跺脚“我怎么能睡着呢你什么时候的醒的,都不把我弄醒,还自己跑了出来。”

“刚刚醒,看见巫医跟他说几句话,见你睡着就没闹醒你。”他柔声道,“春天,别哭。”

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抽抽鼻子,本想看看他醒来的脸色神情,这一眼就不小心变成了凝视,他微微一笑,亦报以同样

的目光。

她能看到他漆黑眼瞳中自己狼狈的模样,他亦在她凝冻的眼里窥见自己的脆弱和疲惫。

夏日的凉风,高远的蓝天,洁白的毡帐,好奇的孩童,远道而来的旅人啊,异路相逢的年轻人儿啊,可亲可爱的人儿啊。

这暌违已久的一眼,是初遇,还是重逢,抑或是别的什么

风悄悄的变化方向,蓝天又飘过几朵白云,静悄悄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她憋憋嘴,想说些什么,心头一酸,哇的一声又哭出来。

四周探头探脑的都是年幼的孩童,忽闪着眼睛盯着两人,纯真的眼里满是好奇,他轻轻叹一口气,怀抱住她,手抚摸着她的黑发,把她的泪水藏在怀中。

就这样吧,他早已缴械投降,怎么样都可以,怎么样他都甘愿。

“羞、羞、羞羞脸”孩子们捂着脸,嘻嘻的笑着。

“孩子们在说什么”她哭之余,听见孩子们嘻嘻笑,忍不住问他。

“他们说想找姐姐一起玩。”他柔声道。

“我不能去,我要守着你。”她闷在他怀中道。

她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话,他温和笑,牵着她进毡帐“好,守着我。”

她这才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抬手抹抹自己脸上的泪,被他牵着,也去扶他“你刚醒,要好好躺着休息。”

他在胡床上趴下,疼的暗暗皱了皱眉,松懈了一口气,又觉困顿,忍不住告诉她“我略微闭闭眼,你也歇歇。”

“好。”她点点头,在胡床前的草苫上跪坐守着他,他拍拍床,往里挪了挪“一起躺躺”

春天怕挤着他,摇头“我不困,我守着你。”

李渭熬了半晌,复又闭上眼,春天见他睡着,小心翼翼的去准备茶水粥汤,时不时看他两眼,见他睡得安稳,呼吸绵密,心头终于松了口气。

巫医知道李渭已醒,再次和梅录一同前来,梅录自第一日后不曾来过毡帐,但每日都会遣人来送饭食汤水。春天未仔细看过他的容貌,此时细观,知道是个脸色微褐,面容深邃,短髯褐眼的中年人,名叫斛萨裴罗,年岁约莫五十左右,身量中等,肩披绣毡,看着彬彬有礼又破有尊威。

她心头实在感激,再三对他

行礼致谢。

部族里说汉话的人不多,连巫医都只能说上几句,梅录却话语流利,示意春天不必挂怀,又转向李渭“你的伤情我都听巫医说了,要多多静养,远来是客,两位尊客请在敝居安心养伤,若是一应有缺,知会我一句即可,万毋客气。”

“多谢梅录收留救命之恩。”李渭亦起身施礼。

梅录吩咐了几句就出去了,剩着巫医在,看了看李渭伤势,点了点头“每日早晚敷药喝汤就好,慢慢养着就行了,你身骨底子好,没什么大碍。”

又问他“一共杀了几只狼”

李渭赧颜一笑“也就几只,最后伤成这样,颇为难堪。”

“山里的雪狼,可比草原的要凶猛狡诈些。”巫医道,“狼的咬力大,一咬能把整条胳膊都撕扯下来,,你这运气很不错了。”

春天听见两人汉话突厥语相错使用,全神贯注的听着,连蒙带猜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巫医见她在一旁聆听,将手中的药碗顺手给她“他醒来,煎药敷药交给你了。”

春天点点头,巫医吩咐了李渭几句,也笑着走出去。

巫医把药碗端给她,是要她敷肩头重伤的药,春天将手洗净,端着草药汁踌躇,李渭瞥了她一眼,慢满把上身衣裳褪尽,堆在腰间,露出光裸的肌肤。

衣裳遮盖的肌肤颜色要脸庞浅些,是浅浅的麦色肌肤,忽视其上的伤疤,宽阔笔直的肩膀,紧实匀停的肌体,胸腹上是块垒分明的肌肉,往下收拢,汇集成窄窄劲腰,是减一分则瘦,增一分则硕的遒健体魄。

她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给他的伤口处涂抹药汁,指头不小心在他身上勾划过,触感犹如绸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