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之的陷害主子周司辅可是说了,我大房尽管狮子大开口,只要大兄写一份和离书”
太夫人肠子都打结,“和离呸和离了我周家要不要脸面了和离的嫁妆我周家一分拿不得,宋筠娘才十四岁,有瓷窑傍身,她又能干,这不反成了她一脚踹了我大孙,自个改嫁享福去了哪有这样的好事”
大夫人也忿忿不平,姑夫人也没了耐心,索性把话说开了,“和离了还能拿点钱你以为宋筠娘那个嫁妆还值钱么,你是不知道她那个败家父亲,光会烧瓷不会卖,成船的瓷土釉果往瓷窑里拖,欠一屁股债等着程首富,程首富一垮,那是下人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大夫人眉头一凝,手指戳着姑夫人的脑门,“你光想着钱出妇是被人瞧不起,可朝廷对和离回家的妇人,那是每年都有补贴的,甚至还给离妇出嫁妆鼓励改嫁呢脸皮薄的妇人要死要活,对宋筠娘这样的人就是另一番天地和离了她,程参政拿什么来娶人程参政那个穷鬼,等着把弃妇拖回去做妾呢咱们得罪了他,就怕”
姑夫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程参政算什么,这个周司辅,把大兄拘了六年,一手提拔了祁家,灭了二皇子一流,大皇子忌惮他,又不得不用他这等奸佞小人,多少人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还不得笑脸相迎他就是天生做官的料”
太夫人念头一动,“你,你大兄是不是他害的”
姑夫人心里何尝不疑,别说不是,就是真是这样,他们大房又能如何只得宽慰道,“祖母仔细身子大兄都说了,是祁家害的他,祁家也洗脱不了嫌疑不是说来,咱们还得感谢周司辅呢,要不是他撑了这六年,六年前,咱们大房就已经大厦倾倒了”
太夫人如今是见人就咬,看谁都是小人,脸一沉,“一个狗奴才,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般为他说话”
姑夫人面色有些不对劲,含糊道,“祖母爱信不信我要不是为了祖母和母亲,就不搁这家里呆着了”
大夫人被她的大放厥词吓的一跳,“你,你一个弃妇,不待娘家,想去哪儿”
姑夫人就反感自家人一副瞧不起离妇的模样,眉头一皱,“我是正正经经和离回家的,你们看不起我,有人看的起我,只要我有嫁妆,嫁谁不成”
大夫人心一跳,“你不是说嫁妆都给买冰用完了么你哪来的钱我待会去你屋里好生瞧瞧”
姑夫人可不怕她们,这么多年在刘家可不是白磨砺的,嗤了一声,“你瞧去呗树倒猢狲散,我要不是有点良知,也懒得管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榆木脑袋”
姑夫人心里掂了掂,这二房如豺狼虎豹,大房又这么不济,是该自寻出路了
太夫人心如刀绞,眼角的褶子上淌着滚烫的泪水,一手杖抡上了姑夫人的腰肢,“儿媳你都看到了罢,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与其这样,不若把那个沈姨娘生的贱种拜了祖宗抬了嫡算了合着他们难道还能丢了我这个老祖宗不成我这一口气为了你大房,生生的快把自个噎死了罢了罢了,我老了管不动了
,我也不指望颐养天年了,我去给老太爷抄佛经去”
大夫人涕泪涟涟了一番,姑夫人装腔作势的嚎道,“祖母,都是孙女的错,你打死孙女罢”
太夫人到底舍不得大房一支,一通火气出了,人反而清醒了些,“行了,看在我未出世的曾孙情面上,我这把老骨头随你们折腾去”
太夫人这是松口不问事了,姑夫人眼睛一亮,忍着腰痛站了起身,走到筠娘子的床边,从袖中掏出一纸信笺,啪的一声甩到筠娘子脸上
姑夫人冷笑道,“周司辅这么出息,显然是要娶你了,这比跟大兄过日子可强多了,日后生个一男半女的,老来有个依靠,死了还有人给你烧香,女人这一生,不就图个这些可惜,我这辈子只能老死家中、坟头草深了”
筠娘子哆嗦的打开信笺,被里面的“和离”二字刺的心口一缩,当场潸然泪下。
泪眼中看到周司辅搂住她的腰肢,吐出那一句五雷轰顶的话,“夫人,周内司把你,给奴才我了。”
他当真把她给人了
她抬眼看向姑夫人,“大姑我要你说,他当初说他梦见自己成了蝶,飞到我的发间。还做不做数了
”
姑夫人一怔,别过脸,“若他当真爱惜你,给你留个后路,你就该听他的话。若你真心在意他,这是他最后为周家做的,你该成全他”
筠娘子讽刺的笑了起来,哑着嗓子厉呼,“我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呀我是活生生的人,我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忠贞不渝,我不是一样物什,我他果然没有爱过我,白地蓝花是我的命呀我怎么能双手捧给祁家”
姑夫人可不是来陪她诉衷肠的,啪的一声甩上她的脸,秀娇扒上姑夫人的腿,姑夫人一脚正中秀娇的胸口,秀娇当场晕了过去
姑夫人一脸煞气,“呵,你跟你那个父亲,命都快没了,还想着白地蓝花你想不开是罢,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想通周司辅既然点名要你,只要不给你身上留下痕迹金嬷嬷,宫里的那些私刑工具,都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