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十来天,这日两房人济济一堂用午饭,因着守丧期间,素食简便,在座的都是一脸菜色兴致缺缺。
梁嬷嬷小跑过来,扶着门框喘着粗气道,“大事大事不好了是是老太爷”
太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反而不着急,二房人也微微诧异,按理说大房被大皇子那么一吓,还不赶紧把一品诰命给送了过去
而这十日来,筠娘子每天早出晚归,随神婆出去给老太爷卜宅,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法子,稳住了大房。
“老老太爷在西郊化人场给烧了”
“当时护送老太爷的奴才都,都说是奉周内司的命令”
“皇上百官大皇子都去了,要要治周内司的罪”
太夫人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大老爷又惊又怒,一巴掌甩上大夫人的脸,“我当时就说了,把那个晦气人送给她的姘头得了你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好了罢,你儿子,我们大房,都毁在你手里了”
这么多年大老爷与她相敬如宾,这一个大掌力,挨的她一懵,大夫人捂着脸,牙齿都在松动,悲伤欲绝道,“你在这些小辈面前,就这么给我颜色看,你不就仗着我肚里生出的种都不争气么”
姑夫人就要说话,大老爷老眼一瞪,“你们这一对母女,口口声声说宋筠娘把什么都摆平了我就不该信了你们的鬼话”
其实这几日筠娘子除了去卜宅以外,就是去姑夫人的房里,把嫁妆里的好东西一样样的给搬过去,握着姑夫人的手就是潸然泪下,口口声声都是想陪周内司最后一程
姑夫人说不动容是假,更欢喜筠娘子送来的好东西,为着给老太爷买冰,姑夫人为数不多的嫁妆被宰了个七七八八。姑夫人心思大着呢,筠娘子一旦被休,嫁妆又到不了她的手上,她趁机捞一笔,日后也好
有底气不是便花言巧语的怂恿了大夫人,把这事拖了下来,一拖就拖了十来天到底是拖出祸端了
大夫人自然不会供出命运多舛的女儿,只一个劲的哭,由着大老爷几个巴掌过后,又给推搡到了地上被拳打脚踢了一番。
大老爷两眼红的渗人,“宋筠娘呢大儿呢太夫人和大夫人都在家养病,其余的人都跟我来”
大老爷盯住眉眼闪烁的二老爷,喉咙里滚出嘶哑的声音,“现下,你们二房得意了罢一家人哪有事事顺遂的说法,我大房也就掏空了二弟媳的嫁妆,可我大儿这么多年养家,我有干过一脚踹开你们二房的事么人穷志短,我大房做的再腌脏,就没在三个侄子身上动过刀子你自己扪心问问,你这是人干的事么”
大老爷捶着二老爷的胸口,咬牙道,“你我是兄弟呐”
筠娘子闻声去了西郊化人场,老远便看到了明黄蟠龙的旗幡仪仗,百官位列两侧,大皇子、程宰相、程琦站在中间,似乎在谏言着什么。
周家到场的都是男人们,跪在地上瑟缩,在场没有周内司。筠娘子见了礼,便站在了一侧。
程宰相进言道,“天子脚下,戒严火葬,化人场全部被封,周老内司怎么化在了西郊周司辅,你说。”
周司辅垂首走出列来,礼数做的再全,也改不了身上那股漫不经心的轻佻样,一副奴才相。
周司辅低头的余光扫过筠娘子身上的诰命服,筠娘子无视于他,昨日白天他们还在卜宅时偶遇了一下。
她争取到了十天就翻脸不认人,气的他当场恨不得掐断她的脖颈,她摆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宁死不屈。两人不欢而散。
周司辅正要开口,跪在地上的大老爷猛磕头道,“陛下明鉴,周内司虽为丧主,那也只是担个名声,但凡主丧的一干事宜,都是儿媳主持。”
周司辅一脚踢过去,“陛下让你说话了么咆哮圣听,该当何罪”
筠娘子走了出来,两腮的璎珞碰撞作响,声音悦
耳,“整个周家都知道,一干罪名,臣妇一人承担。”
周司辅不依不饶的冷笑,“内司夫人以为自个认了罪,就能洗脱周内司的罪名么内司夫人护夫心切,到底是个女人,眼皮子浅,殊不知这人伦孝道、天下大义,就囫囵不得。”
筠娘子恨的咬牙切齿,这个不要脸的刁奴,她早就料到,这个疯子得不到她,就会把周内司往死路上逼
周司辅浑身都是胜利者的气势,“周内司所犯之罪,有三。”
“其一,周老内司过世非是十三日前,而是六月初,三日不得大殓入土为安,无故断其再生之路,是为大不孝。”
“其二,买通西郊化人场,将其火化,令其承受火烧酷刑,有悖人伦丧尽天良,是为大逆不道。”
“其三,周内司身为正一品,知法犯法顶风作案,罪加一等,人证物证俱在,恳请陛下按律究办,以儆效尤。”
当初送老太爷去泉音寺的一干下人都被带了过来。
一老奴道,“奴才等都是听周内司之命,周老太爷一去,周内司便让奴才等把他拖到了泉音寺,用冰窖着”
又一人道,“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