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来,小四少夫人只是弯了弯红润的唇角。
周内司坐在轮椅上,芹竹也没有搀他下来跪拜的意思,筠娘子了然,双手拢进袖里,高贵端庄的走了上前。
太夫人精神不大好,双眼都是红血丝,发白的嘴唇抖了抖,见筠娘子这副诰命夫人的打扮,恨意翻涌,一手拍了桌子,指着她道,“看来我周家给你留的位置不对呀,一品诰命该坐的是我的位置罢”
筠娘子挨个给太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欠身行礼,连茶也不奉,只道,“祖父身子好些了么”
一句话说的太夫人眼泪快掉下来,太夫人只差没咬碎一口银牙,“老太爷身子不爽,没法给你行礼。”
姑夫人站了起身,拉开了女眷中的空位,热情道,“大嫂过来入座罢,早饭都快凉了。”
筠娘子往右边走,周内司习惯性的跟她身后。筠
娘子唇角一扬,“内司习惯我的伺候,就随我一并坐女眷这头罢。”
筠娘子推着周内司走到空位处,朝上首的二夫人觑了一眼,“这是叔母该坐的位置么”又道,“我虽是一品诰命,然既然嫁到了周家,自然该长幼有序,祖母和婆母坐我上头,这是应该的。然叔母这是”
大夫人被筠娘子挣了一个好大的脸面,见筠娘子这等气度一点都不像商家女,愈发觉得眼中钉的妯娌上不得台面
二夫人气的恨不得把筠娘子撕了,这人一嫁过来就踩她二房、哄大房开心,日后还了得
二夫人一声冷笑,“你既然叫我一声叔母,便是认我这个长辈,难道要长辈坐在晚辈下头么”
筠娘子诧异道,“叔母何出此言我是瞧着三弟坐在四弟后面,周家难道不是嫡庶有别么既然如此,我大房人坐前头,你二房人居其后,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么”
筠娘子这分明是狡辩。若真按嫡庶来分,那二老爷的位置便是在周内司其后的。
平辈的话,按嫡庶来分。长晚辈来说,自然该是长幼有序。
二夫人脾气冲,嘴巴就跟炮仗一样,哪有脑子反应这么简单的道理,口不择言起来,“你这个晦气人你一进门、老太爷就病倒了还真当自个是上瑞化身了你懂不懂礼义廉耻,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么”
大夫人端庄娴雅的蹙眉道,“我儿媳只是就事说事,她才过门,不懂的咱们做长辈自然得好好教她,弟妹能不能别见人就咬”
二老爷心思活泛着呢,真要扯长幼有序,论资辈来说,一品诰命那是把一屋子的人都压下去的,娶这样的人进门无亚于请菩萨回来供着了。
筠娘子只针对二房,二房人要是非要说出个道理,岂不是得罪了老太爷和太夫人
二老爷老眼一瞪,惊的二夫人说不出话来,“你还不给侄媳让座”
坐定拿筷的时候,筠娘子皱了皱眉,每人一碗清粥,桌上摆的几道腌菜。这一大家子,穷到这份上了
筠娘子舀了勺粥,稀的可以数米粒了,递到周内司嘴边,周内司闭嘴不吃。整张桌上的人都兴致缺缺。
二老爷腆脸讪笑“侄媳且将就些,也是你的弟
妹疏忽”
二少夫人揉着肚子道,“这几日肚里的孩子就喜欢踢我,夜里都睡不好,今个的早饭执棋,你是怎么做事的”
执棋扑通一声跪下,“昨晚大家涮完碗碟都快天亮了,奴婢一睡醒就天大亮了,去买食材也来不及了奴婢该死”言罢,泪眼婆娑,“少夫人夜里睡不踏实,奴婢哪天不是伺候到下半夜才睡,府里事体还指着奴婢,平日还好,这大喜事多,奴婢真的是忙掉半条命了”
“这”筠娘子看向二少夫人。
二少夫人笑吟吟道,“大嫂许是不知,眼下正是我当家呢。”
二老爷陪笑“你弟妹怀着身子,大夫都说了不能操劳过度,哎,为了一大家子,也是苦了她了”
二夫人冷哼“吃点清粥小菜怎么了昨个才油腻大荤吃着,不怕痨了胃么嫌她管的不好,你自个管呀”
二老爷佯怒,“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过问后宅的事”
大房也是理亏,毕竟这是变相的掏人嫁妆,他们得了好处,哪能为一顿饭就上纲上线
大夫人看着筠娘子,一副越看越喜欢的模样,“儿媳怕是不知,送到你宋家的一百多担聘礼,都是你三个弟妹孝顺,自愿从嫁妆里掏出来的家和万事兴,周家大房和二房同气连枝,周家如今可是三个瓷内司呢”
大夫人笑的从袖中抽出一个丝帕,擦了擦嘴,不再言语。
丝帕暗喻元帕
大夫人替她瞒下周内司不行这事,意思要收点好处
还是说二房在当官上面已经有分权之事、又霸了中馈大权,大房心里不痛快,有意收回管家权
还是说长远作想、大房日后还得倚靠二房,拿她的嫁妆让二房笼回两房的情分
或许大夫人只是试探一下她吝不吝啬、日后好不好拿捏
筠娘子低头喝了口清粥,不做声。
二夫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