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上)(2 / 3)

“你知道今个宫里嬷嬷是怎么给我化妆么要拿麻绳把脸上的毛毛都绞掉呢,真是遭了一次大罪我脸皮薄,都给绞出血了,还是嬷嬷拿脂粉给补上的真是钻心的疼”

她就不信他不心疼她

果不其然,他抬起了脸,往她脸上凑,还用手抹了抹。筠娘子委屈开了,“脂粉涂的脸好痒,你拿帕子给我擦掉哎,不行,这下你看到我毁容了,肯定嫌弃我的”

他摆手让芹竹出去打水,筠娘子又娇嗔开了“内司,那个嬷嬷可恶死了,不光绞坏了我的脸,还给我耳朵穿了洞”

他已经急的没了章法,凤冠的璎珞垂了老长,他的手就要拨过去,又怕弄疼了她。

筠娘子有意吓吓他,振振有词道“嬷嬷还说我是生母去的早,寻常人家娘子自幼就穿了洞,还说哪

有成亲不戴金环的道理,嬷嬷说的好生无理,内司你以为呢”

周内司点了点头。他不消一言,她就明白了千言万语。

筠娘子本来是矫情一下,假意哭一下的,却不想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他慌张的给她擦泪。

筠娘子抽抽噎噎道,“嬷嬷用两个黄豆在耳垂前后辗磨,磨了足足一个时辰,磨成薄片儿再用针穿,我疼的都受不住了,想着兴许你喜欢,就忍了,内司你喜欢么”

周内司摇了摇头,要摘她的凤冠,只见她双眼狡黠,“先喝了合卺酒,才能摘冠。”

酒至微醺,他为她摘冠,他搂住她的肩头,她的身子微微向后仰,红唇一开一合,诱人的下颚、脖颈无一处不让他心驰神往。他给她摘冠,手指捏了捏她完好的洁白耳垂。她因痒而颤笑不已。

芹竹端了热水拧帕递给他,他细致的从她的额头慢慢的擦了下去。

她的眼睛倏然睁开,蛊惑道,“内司,你可得凑

近了看,凑的近了才能看的明白”

他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手用力的把她往怀里带,搁下帕子的手曲起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头。她的鼻头被温热的蛤、蟆手一碰,热气让头皮都为之一麻。

一定是她醉了。

这个动作太挠心,像极了周司辅一贯的作为,她的耳旁似是想起周司辅的轻笑,“真是个害羞的小东西”

没有过多的时间给他们黏糊,两人换了装,前往厅堂在宾客面前露个脸。媒婆早已经上了桌,在女客中间将周内司的作为当做谈资来说了一通。大夫人当着外人面向来好体面,倒是姑夫人口舌伶俐的让女客们住了嘴。就是住了嘴,大房二房人的心里却都是活泛开了。

周内司命不久矣

周内司不待见宋筠娘

周内司是故意打媒婆的脸,给老太爷脸色看

且不说媒婆的事,筠娘子摆了老太爷一道,老太

爷被大老爷逼着从床榻上起来、上了宴桌。大老爷怕节外生枝,意让老太爷吃了一碗糟糠就打发回房,省得老太爷听着闲言碎语又发疯。

老太爷两只老眼凸成铜铃大,这个间利害让他不得不吃,可是这吃了,日后哪有脸做人

老太爷一想到自个大儿子那副凶样,骂骂咧咧“养儿不孝”,要不是太夫人会宽心,他恨不得周家倒了也不受这等奇耻大辱

太夫人是这样说的,“这大孙媳挣了这口气又如何,她宋家日后能富埒陶白的瓷窑还不都是我周家的这是面子重要,还是钱财实惠再说,我还听说有人用蛆虫治病的,这病中的人呐就没什么尊严可言,吃点酒糟又有什么”

这头老太爷强行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碗糟糠咽了走人,这不就巧了,周内司和筠娘子刚好来露脸。

筠娘子戴着白色绢纱盖头,推着周内司过来,周内司不能说话,筠娘子准备挨个问候。这里就老太爷辈分最高,筠娘子自然要头一个拜见。

孰料,老太爷强压的古怪恨意、糟糠咽喉的屈辱噌噌的往上窜,老太爷指着轮椅上的周内司,“你你”

还没说出话,人就喘上了

哮喘病是不能吃酒糟的,酒糟生痰,加上这一番刺激,老太爷这次是喘的史无前例。

大老爷急道“大夫呢赶紧送老太爷回房”

二老爷顺势起哄道“老太爷一开始还好好的,她一进门,老太爷就犯病老太爷要是没事就好,万一有个好歹什么一品诰命,你就是个克祖宗的晦气人”

大老爷怒极“你给我闭嘴老太爷受不得刺激,你这般添油加醋,是要把老太爷往死路上逼吗你这是大不孝”

老太爷已被送进了屋子,大老爷和二老爷兄友弟恭的体面是装也装不下去了。大老爷算是头一回认识他、这个向来只会跟着老太爷和大房转的庶弟

大老爷咬牙切齿,要不是为了宋筠娘的名声,他就恨不得老太爷喘死算了

二老爷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老太爷要是真心存偏见,日后还真不好说

大老爷可不是吃素的,一声冷笑,“皇上说了一品诰命是上瑞,嫁到我周家,那是我周家的福气谁要是被一品诰命给克到了,都是他自个造孽我知道你二房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