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呢
他,他还要不要拿舌头舔了
二进房的正房堂屋,周家大房人准时来晨省,老太爷啜了口茶,怒发冲冠的给一手掷到了地上,“这等陈茶,有什么喝头我可是听说了,祁家承包了一个茶山,瓷盏跟雨前龙井搭配着来卖,这两日在整个京城都刮了一股风了”
到底就不是个孝顺的“老太爷的意思你们也听明白了,再好的雨前龙井有御赐的茶叶好么咱们不稀罕她祁家的茶不假,这不能因着不稀罕就不出面呀”太夫人冷笑,“这个孙媳讨的真不好,当初怎么连八字都没合下我那个庶孙木讷,偏偏娶了这么个厉害的媳妇,倒是胳膊肘越来越往外拐了”
“老太爷和太夫人且消消气,这人都回娘家省亲了,咱们眼不见为净不是”大夫人顺着太夫人的话道,“前两日二侄和侄媳还在屋里打了一架,我本来还生怕二侄吃亏呢,没想听人来报却是二侄动的手我准备是过去拉架来着,一见二侄那副凶样,连我看着都渗人,难怪常言说闷雷出大雨二侄媳好不委屈的哭了一个时辰,问她也问不出来,我还是让人从嘴碎的嬷嬷丫鬟口中晓得的,二侄媳是不愿让二侄任瓷内司呢,你说旁的人哪个不是盼着自个的夫君官运亨通的,她倒好,反而逆其道而行”
姑夫人赶紧添油加醋,“祖父祖母,再过几个月,你们就是添重孙的人了那可是顶顶福气的了”
晦气还来不及,有什么福气的
老太爷和太夫人脸色一凌。
也正是那一架,请了大夫过来,一把脉,二少夫人已经有了月半的身孕了后来二少夫人又不知怎么把二少爷给哄好了,小两口和乐融融的一并回祁家省亲,还差人回周家传话,要在祁家住上个把月呢。
二少爷找的是好借口,他要专心鉴瓷,才能考瓷内司不是到祁家顺便做功课,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在场就没一个孬的,大老爷嗤道,“父亲母亲,他们看不看的上你大孙的一品瓷内司,我就不晓得了可是这一说聘礼,他们溜的比兔子还快,先是四侄带小四媳回了衢州,然后二侄这头也不甘示弱,眼下这样再拖下去我真是怀疑他们存心是要把你们的大孙给拖死呢,这样得省多少钱”
老太爷能不呕吗皇上可是接二连三的召见他,催促周内司跟宋筠娘这桩婚事
老太爷这些日子就没从大孙变成瘫子这桩缓过神来,不消几日就瘦了一圈,大夫也没少请,大夫说是郁气中结,说到底还不是给呕出来的
老太爷老眼厉害的扫过自个的大儿儿媳和长孙女,这些人也不是个好的,每天一早的晨省都想着法子来念叨一遍,一个二个嘴巴再厉害怎么一个点子都出不来呢,诚心在给他添堵他可没指望这些人顾忌他的身子
姑夫人嚎开了,跪着扒上太夫人的腿,“祖母可要给大兄做主呀旁人不知,大兄这六年来是何等光景,孙女可是清清楚楚呀大兄目不能视物,口不能言,拿笔都捉不住,身边连个护着的人都没有,说起来是一品瓷内司的尊贵,实则是过的连条狗都不如,奴大欺主三餐不继孙女恨不得把二房的皮给扒了,大兄拿俸银养他们多少年,大兄回家月余他们就想着点子分开吃,他们这些狼心狗肺的要是真让二庶弟和四庶弟考上了瓷内司,大兄还不被他们给生吞了”
姑夫人说的凄惨又是这种感觉,这种剐心的痛感,老太爷不明白,周内司是他最疼的大孙,就是周内司藏身六年那也不是他的错,怎么有种难言的愧疚和恨意老太爷年纪大了,本来就有哮喘,此时强压着自己冷静
周内司有冤、有怨、有恨想当年还在他的膝下被他手把手的教字念书、赏瓷画胚哪还有比他们更亲的祖孙情
老太爷怅然阖目,“是我的错我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他不是我的嫡长孙,他能不心寒么我连个请他回周家的人都不差一个,平时也不给他个正眼瞧,他日日来晨昏定省,我甚至还称病不见,他哎”
姑夫人还没嚎完,大夫人也要跟着落泪,简直是想把他的心给生生剐了老太爷不想往那方面琢磨,斥道,“够了少猫哭耗子了你要是个好的,这六年来作甚藏着掖着你以为就你最兄妹情深是罢,你以为我身为祖父还有你的父亲母亲,都容不得他么谁不知道,这六年大孙给你衢州知州府送了多少好东西我也算宽容大度了,要不然这几年来看在你被夫家绝了子嗣的份上,夫家不休你,我都不容你你堂堂正妻,有我周家和周内司在背后撑着,打你的脸,就是打我这张老脸”
姑夫人和大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太爷。
姑夫人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是,是我怂,是我蠢,行了罢那刘家就没一个好人,你们把我推到了火坑,这六年来也就大兄给我帮衬,要不然,我早就成了乱葬岗上的一席死人了呵,我一介女子,没夫家人的同意,连省个亲都不成,我是三头六臂不成你们容不得我我就知道你们也容不得我,就是我拖回半数嫁妆,你们还是嫌我丢脸了不是我要不是为了大兄,我就到山上做姑子去了”
姑夫人站了起身,脊梁骨挺的直直的,大夫人见老太爷胡须都在抖,赶紧跪下来求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