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便是威胁陛下,那才是真的大逆不道呢”
“百官谏言,你也配比么”
“筠娘好歹是良家女,安公公不过一介奴才,安公公当陛下的面大肆喧哗,视龙威何在安公公混淆视听,影响陛下公断,若是因此造成冤情,日后传扬出去,指不准有宵小之辈传出陛下这是听信阉人蛊惑呢”
在场人等倒吸一口气,安公公惊恐一跪,“奴才、奴才万死。”
“果真是胆识过人,”崇庆帝不怒反笑,“连周司辅都被宋筠娘踹的,连夜到朕这里讨太医诊治,朕起初还不信,一介女子真是可惜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朕乃天子,那是要撑天下的,朕倒要听听,宋筠娘这官司,怎么个打法”
“陛下”王皇后急道,崇庆帝摆了摆手,让她噤音。
王皇后掐了掐手心,很快又坦然了,这么多女眷作证,料想宋筠娘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
筠娘子恭恭敬敬的给崇庆帝磕了一个头,“陛下,筠娘一介女流,生不能给百姓造福,死也无甚可惜。筠娘大放厥词,非是为了自己举国谁人不知,杨国公一家忠肝义胆,当年杨国公随高祖一统我朝河山,头一个谏言,将权分离若没杨国公大义,哪有今日的盛世忠诚如杨家,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弑君之罪被牵连,那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呐”
杨国公老眼晦涩,朝崇庆帝跪了下来,“陛下明鉴呐”
崇庆帝亲手扶起杨国公,龙目一扫筠娘子,冷声道“朕向来奖惩分明,杨骠骑一事,尚未牵连杨家,依宋筠娘之见,倒是朕不仁了”
“诚如陛下所言,陛下何止不仁。”筠娘子坚决,手心都是汗,“杨家非但无罪,反而有功。该赏”
“哦朕倒要洗耳恭听了”
王皇后不可置信的觑了一眼筠娘子难道宋筠娘发现了怎么可能王皇后见崇庆帝兴致正好,又插不上嘴,恨不得把手心给戳出洞,挠心挠肺的急。
“筠娘和诸位女眷今个两番死里逃生,王皇后的待客之道嘛,真让筠娘叹为观止”
一声“王皇后”,豫敏郡君恨不得过来撕了她的嘴,“你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筠娘还知道她王皇后是皇后,这已然是对自个的本心不忠了她王皇后,不配做一国之后”百官和女眷们目瞪口呆,筠娘子字字铿锵,“今个上午,筠娘和女眷们看戏看的正好时,岳池猛然起浪,群馥被淹,筠娘与女眷们都成了落汤鸡。那才是叫天不应呢,王皇后不管不顾的先行离开,这是一国之后应有的作为么这是其一。”
“其二,中午我们在兰英殿用宴,从兰英殿刚好能看到万岁山顶,叠锦峰上烧了起来我们都晓得陛下和百官都在山上,忧心如焚,可是她王皇后呢,正在屋里小憩任何人都不见。此时,我们得到的消息是,玉华池决口,是上头的铅华池泄水所致。也就是,叠锦和群馥连救驾的水源都没了”
“一派胡言”崇庆帝怒斥,“叠锦上好端端的,铅华池也好端端的,什么大火,什么没水荒唐”
王皇后心里掂了掂,“宋筠娘真会浑说,上午明明是岳池起浪,玉华池可是好端端的玉华池没事,铅华自然一样,杨骠骑图谋不轨胡说也罢了,宋筠娘不觉得自个太牵强么”
“牵强”筠娘子冷笑,“王皇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筠娘敢问陛下,这没到种稻的季节,陛下和百官当真在拂宁种稻么”这跟种稻有什么关系,在场人都糊涂了。
筠娘子侃侃而言“我宋家瓷窑依山而建,水在山下,担水困难。家父便花了大功夫让下人做了筒车出来,不需人力畜力,便能引水而上。可是这引水的高程很低,却也苦无对策。如今筠娘执掌家窑,免不了翻山找瓷土。筠娘便看到了一个好法子,寻常的筒车是一个水轮,若再加上一个水轮在高处,用这两个水轮传水,汲水高程可达十丈有了这个法子,低处涝田的水可转至高处的旱田,有了此物,日后不定多少涝田旱田成了良田。”
崇庆帝欣赏的鼓掌,“宋筠娘,继续说。”
“筠娘算的没错的话,拂宁的稻田里有一个水轮,玉华池上有一个水轮,引稻田的水到玉华池。”这便是筠娘子一早就怀疑王皇后的缘由,“我们上午在岳池前面,稻田里的水轮转起来,浑水进了玉华池,玉华池把水都泄到岳池,岳池猛不丁承受不了,便决了口筠娘被淹的时候就在想,若真是铅华泄水而致,水至清而无鱼,又岂会浑浊王皇后给我们造成了一个假象。”
“陛下以农为本亲手种稻,又岂会不知农时所以筠娘猜测,陛下定是带百官参观筒车,为日后百姓的万亩良田做奠基呢。”
王皇后已然面如土色。
“中午叠锦大火就更蹊跷了,没有火烧山林的异味,也没有火势加大。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火”筠娘子撇撇嘴,嘲讽,“这便是王皇后跟陛下和百官安排的一场藏火戏呢。”
崇庆帝抚了下龙须,“确实是一场难得好戏皇后玲珑七窍,往常一两人的藏火戏,被她给加到了三十人,并且周围以铜镜反射,在正午时分火光冲天气势惊人,加上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