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突地传来一阵疾步声。
萧七桐的屋门也随之叫人敲响了。
“何事”萧七桐问。
她的声音冷静,丝毫不受影响。
惹得萧咏兰多看了她一眼,心中更忍不住嘀咕,萧七桐怎么像是变得更心机深沉了
“侯府,侯府送了东西来。”外头的人结结巴巴起来。
大概是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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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萧七桐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萧咏兰脱口而出“侯府哪个侯府”
“临阳侯府啊”
“临阳侯府”萧咏兰喃喃道,随即她高声道“不可能”
“东西都已经送到门内了。”外头的人焦灼地道“说是鸿欣郡主特特命人送来给五姑娘的。”
萧咏兰气急反笑起来“胡说八道宁小侯爷与咱们的五姑娘都没有关系了,那鸿欣郡主又最瞧不上咱们五姑娘了好好的送哪门子的礼”
萧七桐并不与她争辩,只是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衫,道“走罢,去瞧瞧。”
外头的人高兴地应了。
乐桃打开门,扶着萧七桐走了出去。
主仆二人便跟着那传话的小厮,往前头去了。
萧咏兰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嘴里一边喃喃念着“不可能。”
一边忍不住追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为什么一夕之间,萧七桐身上发生的事,似乎都扭转了轨迹。
是她发梦了
还是萧七桐发梦了
鸿欣郡主的东西送来时,江舜还未离开。
他隐约听了句“临阳侯府送东西”云云,随后便离开了萧家。
等出了萧家,走了没几步。
江舜猛地顿住了步子。
顾刚摸不着头脑,问“殿下,怎么了”
“从前与萧五姑娘有婚约的是谁”
“宁小侯爷。”
“临阳侯府的宁小侯爷”
“是”
江舜沉默了一会儿“顾刚,你说本王这未婚妻,不会就这么丢了吧”
顾刚一脸茫然“丢,丢哪儿啊”
庶姐也在一旁讥讽她,就她的身子骨,没几年恐怕就要奔着她的短命母亲去。
她隐忍了两年方才动手。
终于,继母身亡,庶姐断了腿。
自此父亲将她视作霉星。
未婚夫与她取消了婚约。
但萧七桐浑然不在乎,那时候的她,年纪小,却一身的倔骨。
她独自上了山,剃度修行。
许是修身养性的日子过得久了,她的身子反倒渐渐强健起来了。
而随后朝中动荡,她的父亲被处死,萧家上下仅只余下她得留性命。
萧家已不复存在,她心下的仇恨便也跟着消了。于是随后一人收拾包袱,四下游历。待她行至古滇时,不慎染上了热病
是了。
她似乎快要病死了。
所以才会梦到过去。
“姑娘。”
“姑娘快醒醒”
“这里风大,莫受了凉”
是谁在唤她
像是像是许久以前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乐桃的声音。
萧七桐艰难地撑开了眼皮“唔”
面前的人影晃了晃,紧跟着那人将一件披风裹在了萧七桐的身上。
“姑娘喝杯热茶,咱们再走。”说着,她又塞了一个瓷碗,到萧七桐的掌心。
萧七桐叫那热茶烫得一个激灵,霎时清醒了过来。
“乐桃”
跟前的女子,穿着浅黄褙子白色长裙,五官普通,但眉间却噙着一丝柔色。
的确是从前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乐桃。
乐桃叹了口气“那小沙弥说,主持正在接待贵客,没工夫见咱们。姑娘,你便打消这个念头罢。姑娘总归是府上正经的嫡小姐,老爷总要念一念父女情分的”
待听清乐桃的话,萧七桐霎时明白了
她竟然在濒死之际,回到了自己年方十四的时候。
那时候,她的继母刚刚身亡,庶姐又瘸了腿。
继母认下的儿子撺掇着父亲拿她问罪,萧七桐便带了丫鬟上山,说要做姑子去,以证自身清白,好堵了萧家上下的嘴。
萧七桐抬手摸了摸手腕。
她的脉搏虚弱,但却确实在跳动着。
她活过来了。
她在她最好的年纪活过来了
“走罢。”萧七桐抿了一口热茶,将那瓷碗还给乐桃,“我们下山。”
这辈子,比起做尼姑,她有更好的路能去走。
乐桃面上一喜“姑娘想明白了那咱们走吧”
说罢,乐桃将那瓷碗还给了沙弥,随即便搀扶着萧七桐,往院门口走去。
待跨过了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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