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萧靖便没再往下说,他转过身,便匆匆往外去了。
脑子里只想着,不如今日办完了公务,便也去买一份桂花糕罢。
她食不得荤腥,这样的甜点,倒是能吃上一二的。aa
待萧靖走了,乐桃才扑到了萧七桐的身边,低声道“姑娘,若是大公子知晓,不会、不会生气罢”
“怕什么”萧七桐反问。
乐桃听了这话,心底的畏惧渐渐也就没了。
姑娘说的是,她怕什么。
姑娘日后是要去做贵人的,她焉能再畏首畏尾下去
萧七桐突地目光一转,瞧向了院门口。
“外头是谁”
乐桃闻言,便当即吩咐了个婆子去瞧。
如今乐桃在萧七桐身边,也算得是第一等丫鬟了,那婆子自然不敢置噱,忙转身出去瞧了。
随后她们便听见了那婆子斥骂的声音“谁在外头鬼鬼祟祟的”
“我当谁呢原来是你这么个不忠不义没心肝儿的东西”
乐桃有些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也不知晓是谁。”
“香蓉吧。”
“是她”乐桃脸色也微微变了,一向瞧着好脾气的温柔面孔,霎时注满了怒气“的确是个不忠不义的东西”
这头正说话间,外头的婆子已经将人拽进来了。
只不过是拽着耳朵拉进来的。
再瞧那香蓉。
一身洗旧了的褐色衣裳,一双手攥着前襟揉搓来揉搓去,瞧着分外的局促瑟缩,和她从前那副得意的嘴脸,实在大相径庭。
她由婆子拉拽着走近了,“噗通”就在萧七桐跟前跪了下来“姑娘,姑娘我错了”
走得近了,萧七桐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她那双手上多了些冻疮和茧疤。
眼下青黑,眼底也带着血丝。
哪里还有过去的一丝伶俐样儿
“姑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香蓉说着话,眼泪便立即滚了出来。
整个人竟是隐约见了一丝老态。
之前萧七桐与萧靖说,香蓉梳得一手好头,她这儿不需要什么伺候的人,不如便让香蓉去伺候老夫人。
萧靖又不蠢,自然头一个反应,便是香蓉伺候主子不尽心,有了二心。在五姑娘的院子里待得好好的,却还想着去讨好老夫人。于是第二日,香蓉便去了老夫人那儿,只是她过去做的是下等丫鬟,负责整日帮着打杂端水,劈柴洗衣的。
老夫人院儿里的丫鬟婆子,也都知晓她是从五姑娘那儿来的,自然将她视作来抢位置的。
于是谁都将她视作敌人,自然脏活累活都恨不得分给她。
香蓉想去见一眼老夫人,也都因为旁人从中作梗,而失去了机会。
她那手艺,自然也就没有展露的时候了。
那段日子,香蓉过得是咒天骂地。
她全然想不到,明明是来老夫人这儿过好日子的,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这也便罢了。
打赐婚圣旨下了以后,府中人都知晓,她是背叛了五姑娘来讨好老夫人的。顿时谁还不对着她落井下石,好和她划清界限不说讨好五姑娘,至少也要叫五姑娘不厌憎他们。
于是打那以后,香蓉的苦日子便是真的来了。
旁的下人日日挤兑她,什么活计都让她去干。
甚至还有故意捉弄她的。
萧老夫人又哪里记得她是谁连多瞧她一眼都没有。
香蓉便在日日的劳累中睡过去,第二日又被迫在痛苦中醒来,继续做着那些繁重琐碎的活计。
终于她实在忍不住了。
她盼望着五姑娘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于是她偷偷跑出了院子,来到了五姑娘的院子外。
想到这段痛不欲生的日子,香蓉朝着萧七桐的方向,接连磕了好几个头,口中道“姑娘原谅我吧,求姑娘了,我愿意回来继续伺候姑娘”
萧七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香蓉愿意
自己还不乐意呢。
就这么一条别人招招手便要跟去的狗。
她还要来做什么
从前程敏月通过香蓉,使了多少手段
那时香蓉不是甘之若饴吗
如今程敏月没了,萧咏兰瘸了,萧老夫人对她不屑一顾了。她方才知晓后悔。
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香蓉见萧七桐没有出声。
她咬了咬牙,当即又重重地磕在了地面。
这下是真磕,抬起头来,便见额头隐隐渗出了血丝。
但萧七桐还是没有动。
香蓉便只能接着又磕。
“砰砰”几下,她头上的血丝已经清晰可见了。
院儿里的下人们齐齐打了个哆嗦,心中道,五姑娘果然还是那个黑心肝儿的五姑娘。
萧七桐将他们的神色收入眼底,半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