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大妹今后如何, 赵青禾至多只能关心关心她身体上的事, 至于婚姻感情云云, 如人饮水, 冷暖自知,若是当事人想不开, 不说她一个外人,就是亲生父母相逼,又能怎么样呢,
若是大妹看清迷障, 能理解得了父母苦心,狠下心来料理和孙钢的这一摊子糊涂事,自己还要高看她两眼,若是她仍然执迷不悟,为了一个不值当的男人糟践个人, 赵青禾就决心要离她远一点。
张进宝那天说的话, 赵青禾早就悉数转告给了刑大娘,不管怎样,她的提醒义务已经尽到了。
昨儿下雨摔得那一跤, 当时没什么, 现在这会儿却疼的厉害,胳膊和胯骨不但有擦伤,还有瘀伤。
赵青禾擦了点自制的伤药,就又打算去义诊室给乡民看病。
王改秀劝她,“今天就不去了吧”
她却摇头拒绝了, 能看一天病是一天,再说了,今天还要教林红果识药配药。
昨天下了雨,今天一早天空又飘起了雨星,虽未下大,但天气不好,想要下地是不能了,因此,义诊室的人比前几天多了一倍不止。
赵青禾指挥着林红果上手医人,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中医这行当,体验派远比书本派来的实际。
“你给我看看呗”声音很熟悉,赵青禾一看,还是个熟人,钱金凤。
话说回来,自打离了钱家,赵青禾已经和这家人完全断了联系,桥归桥,路归路,路上碰见了,也全当不认识。
虽然村里也有那么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背后骂她没有良心,竟然狠心把养大她的人都给送进了监狱,但她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有种他们可以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
这义诊室开了多天,钱家人是从没来过的,可今儿,钱金凤带着钱银凤,一起来看病了。
这两姐妹同真正的赵大丫年龄相近,又从不把她当做真正的姊妹,动辄欺负打骂,想起原主受过的委屈,赵青禾可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以德报怨,那是圣人教诲,她一个小小凡人,应该讲究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对不起,你们两个,我恕不接待。”
作为黄招娣的孙女,韩彩霞的女儿,钱金凤钱银凤耳濡目染,品行自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钱金凤心里头一直就不平衡,从前一直看不起的赵大丫摇身一变,先是嫁到条件顶好的老刑家不说,后来又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去市医院上了个学习班,回村以后大变样,还搞了这个义诊,全村上下,就没有不夸她的,可凭啥好事都让她赵大丫给占了。
钱金凤嘴上嚷嚷着赵大丫没良心,从小吃了她家多少米,穿了她家多少布。
赵青禾坐在诊案后,一双清棱棱的眼睛微微抬起,讽刺的看着她,“怎么,两个金花生还不够一天两碗稀糊糊”
包括林红果在内的其他人都哄笑。
钱金凤觉得脸上臊的慌,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还未完全学来长辈的厚脸皮。
她就说不要来,偏娘为了省几个医药费,非叫来这免费的地方看病。
“让让吧,别耽误后头的人看病。”
只要钱家人再不来自己面前晃悠,她是可以做到相安无事的。
且不说黄招娣意图卖掉自己的骚操作,但凡老钱家人对原主有一点慈爱之心,她也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这个年月的暖水瓶确实不便宜,可因为一个暖水瓶,大冬天竟然把一个大活人锁在屋外,不让进屋睡觉,以至原主生病,最后一命呜呼。
“我”钱金凤不甘心啊,怎么能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她心里愤懑不已,看着赵青禾那张漂亮不少的脸蛋,突然泛起了阵阵酸意。
明明又黑又丑,现在竟然变得比韩青还好看,像变了个人似的。
且说刑卫东从蓉城回到家,只见爹娘,不见媳妇赵大丫和小弟刑卫北,一问之下才知晓,她在村里搞了个劳什子的义诊室,吃了早饭就给人看病去了,至于刑卫北,则是去了大伯家。
儿子回家,王改秀喜不自胜,忙张罗着要做这样饭炒那样菜。
却也记得告知一句,“别忘了去你大伯家看看,大妹掉了孩子,你大伯正是伤心的时候,没准见了你,他心里还能高兴些。”
刑卫东连刑大妹怀孕的事情都还不知道,闻言十分惊诧,“出什么事了”
提起孙钢,王改秀也是一肚子气,这男人咋就那么拎不清,那韩青再好,也是别人的婆姨,放着自己的大肚子婆姨不疼,眼巴巴的肖想旁人的女人,这是个啥人嘛
她将昨天发生的事给儿子讲了讲,也没略过赵青禾在门口摔得那一跤,这一跤,王改秀毫不客气的算到了孙钢头上。
听了王改秀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刑卫东心里的怒气一点一点涌了上来。一方面觉得大妹实在不争气,一方面又觉得孙钢太不是东西。
“我大伯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刑虎嘚吧两口旱烟,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