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说话呢”
拿死人说事,王改秀觉得冲动,说完心里就后悔了,不过要想让自己给刑金贵道歉,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刑金贵猛喘两口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他还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啥的,又气又急的说了一通“大嫂,咱们以前可是一家人,我娘不就是你娘。大过年的,咱娘想吃点好的,你说你该不该献孝心要不是我家条件差,吃不起白米细面,我能上你家来开这个口。队里谁不知道,你家有钱,那大米白面往饱了吃,我在墙外就闻见肉味了,你说你咋能自己吃独食嘞”
叫刑金贵想着,刑虎家三个儿子里,一个是军官,一个是吃商品粮的,日子过得和皇帝似的,全大队独一份,指头缝里露出一星半点就够自家过个肥年了。
王改秀怒道“谁和你一家人脸皮还要不要不要我今天就给你撕下来”她这辈子最憎恶的就是这句“一家人”,那老不死的欺负孩子爹,让自己给他们当牛做马,卖了囡囡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刑金贵涨红了脸,张大嘴嚷嚷着,“我看你良心是让狗给啃了要不是我娘把你养大,你早饿死了。”
说着还攥紧了拳头,一副准备上手揍人的样子。刑金贵恨王改秀拿自己死去的孩子说事。
这院子里可隔不了音,隔壁两家人听见动静,都跑出来瞧热闹,左边老马家,两个淘小子正趴在墙头上,右边老孙家,孙大娘也扬声问“秀,没事吧”
王改秀闻言,忙摆摆手“没事,婶子,你忙你的去,我和东子媳妇包了不少豆包,一会给你送点过去,你家荷花爱吃那个。”
孙大娘在那头“嗳”一声,知道王改秀吃不了亏,就再没声响了。
眼瞅着刑金贵可能要动手,赵青禾上前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用的力度可不小,一把就让他摔了个底朝天。
她上辈子可没这么大的劲儿,这都是成了赵青禾之后才发现的,原主天生力气就比一般女人大,和成年男人也差不离了,刑金贵长的不高,人又瘦,收拾一个他还是不在话下的。
“你想干啥,爪子不要了,”赵青禾柳眉倒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敢打我阿妈,信不信我把爪子给你剁了”
一向老实巴交的儿媳妇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凶了起来,王改秀是个心大的,没觉得有啥不对,心里反而高兴了几分,觉得东子媳妇心里有她这个婆婆,才肯和人动手。
要说两人感情有多深厚,那还真是没有的,王改秀好吃好喝的给儿媳妇,那是想着把人家的心笼络住,以后对她儿子好点,这会子被儿媳妇护了一把,心里突然暖了起来。
刑金贵摔的可不轻,大冬天的,一个屁墩摔在硬邦邦的地上,可真疼。
他心思一动,就想赖在地上不起来,隔壁老马家的孙子就开始起哄,“金贵爷,你是不是想学你大耍赖哩小心刑卫北回来了把你腿打断。我刚看见肖顺往河滩走了,刑卫北今天就在那块摸鱼里。”
说完,就是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连赵青禾都跟着笑了两声。
被两个半大孩子嘲笑,刑金贵脸上臊的慌,又气又急。嘴里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这一幕队上不少人都看到了,心里默默的感叹,王改秀这儿媳妇也是个横的,惹不起。
韩彩霞也看见了,默默想,以前咋没发现赵大丫这么泼呢,八成在婆婆面前表现呢,从前是看走眼了,没看出这丫头有心眼。
刑金贵没讨着好,还被人看了笑话,十分后悔跑这一趟。怀着一肚子气回到家,老娘已经把家里唯一的母鸡给杀了,正指挥他老婆李春香烧水烫鸡毛哩,一下就急了,冲到老婆面前,一把将鸡抢了过来,“娘,咋把下蛋的老母鸡杀了”他还指望这鸡下蛋,换烟丝抽嘞。
“龙龙一直哭,吵的我头疼,过年了不得给娃吃点好的,”张翠莲看他两手空空的回来了,急忙问道,“你大哥啥也没给你”
她不说刑金贵还想不起来了,这么一说刑金贵立马拉了脸下来,“屁也没捞着,我还差点让王改秀那泼妇给打了。”
手里拎着的老母鸡蹬两下腿也扑腾不动了,彻底咽气,刑金贵心疼自个儿的烟丝没着落,心里存着气,把鸡扔出去撒气,碰巧他儿媳妇王金花端着一盆热水过来准备烫鸡毛,刚放到地下,就被一只突然砸过来的死鸡溅了一身的热水。
“啊”王金花叫的那叫一个凄惨。
李春香离得近,也被溅了一裤腿的水,不过她可没儿媳妇那么惨,儿媳妇脸上头上都是,烫的呲哇乱叫。
王金花一气之下,端起热水就泼了回去,刑金贵被泼了个正着,张翠莲也被殃及,这下好了,院里又多了两个怪叫的人。
隔壁人家的儿媳妇出来听墙角,听见这一家子吵了起来,恨恨的啐了一口“该”,又高兴的咧嘴笑了,要不是那老不死的,婆婆和自己男人能这么冷淡吗
这女人姓秦,叫秦秀梅,当年刑有庆偷看她上厕所,她男人为她出头,把刑有庆打成半身不遂,被公安抓去判了好些年,去年才放出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