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眼睛,那是大海。
从太平洋涌来的蔚蓝海水,甲板上的海鸥和少年。
老人低缓的语调,就像冰冷的水流一样,流进心底
“请把他刻进心底,不要让他那样寒冷,请像他思念你一样,思念他”
“这点就不用你提醒了。”
走廊上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老医生的话。
夏洛克从走廊那头走来,大衣在他身后掀起。
他边走边冷冰冰地说
“人的温度是因为新陈代谢不完全应用于物质运输地剩余,再强大的思念也不可能使细胞再度运作恕我直言,那是毫无必要的情绪。”
老医生扫了夏洛克一眼,对路德维希说
“你穿着艾瑞希设计的婚纱,我以为你们是情侣或未婚夫妻那这位是”
路德维希刚刚张开嘴,话就被夏洛克飞快地打断了。
他在路德维希面前站定,平静地说
“那么很遗憾你看错了,她和他没有情侣关系,也不是未婚夫妻她是我的未婚妻。”
路德维希“”
“是么”
老医生笑了笑,站起来
“情绪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你不知道她下一秒会流向何方,就算知道你也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他背对着路德维希,姿态是佝偻的,却忽然对夏洛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轻佻,傲慢,不屑。
明明满脸的皱纹,但那个笑容,仿佛从那斑驳皱纹中跳出来了像从腐烂的橘子皮里剥出一枚新鲜的橘子一样,分外的不和谐。
他双手插在大褂口袋里,微微张开嘴,做出一个口型。
无、能、为、力。
夏洛克神情不动,像早有预料一样,看着他收起笑容,又变回一个真正的老人的神情,顺着走廊,慢慢地走远了。
他这才看向路德维希。
长长的婚纱一直垂到地面,她盘好的头发因为奔跑散开,脸掩在漆黑的长发中,小小的一捧,显得更加苍白。
他轻声说
“你的腿流血了。”
路德维希看了看自己的腿。
那是骑摩托的时候蹭到了墙壁第一次骑摩托,总会发生一点意外。
“伤口和衣服黏在一起了,不好撕开回去再说。”
说完了这一句,两人又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夏洛克再度开口,这是他在路上已经准备好的说辞
“我对他的死感到很难过,至少从表面上来说,他是一个不错的人,上帝应该会把他接到自己的公寓而不是地下室里”
他皱了皱眉
“但是上帝是不存在的,这条略过我的意思是,虽然所有的有机物最后都要分解归为泥土,或者被焚烧化为残渣但作为残渣的前身,他至少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十分难以抹去,关于这一点我”
路德维希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她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夏洛克薄薄的嘴唇上
“闭嘴。”
夏洛克顿了一下,没有伸手把她的手指拿开。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嘴唇贴着她冰凉的手指说
“我只是在试图安慰”
路德维希收回手
“那你还是不要安慰的好。”
夏洛克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放弃了“安慰”的做法。
毕竟这不是他的area。
“那我们说说别的。”
他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路德维希的手机躺在他的手心,因为握的太久,已经和他的体温是一个温度。
“圣玛丽医院的院长夫人和我妈妈有沙龙里的一面之缘,我已经通过这个关系给你做了担保,你可以直接把他领走,毕竟等你办好所有的证件,他的脸色恐怕不会很好看”
“嗯。”路德维希淡淡地说“谢谢。”
她反应冷淡夏洛克垂下眼睛,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
他伸手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
“还有一些别的我已经联系了伦敦所有殡仪馆,如果其中你有喜欢的,我们可以直接联系他们,按最高规格来进行葬礼,如果你不喜欢英国的葬礼风俗,我们还可以去找找法国的”
他手指动的飞快,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殡仪馆资料,立刻。sh”
一秒钟以后,伦敦所有殡仪馆资料,联系人,和规格价格都躺在了他的手机里。
以及一条看似优雅但字里行间都充满愤怒的短信
“日安。顺便提一句,我正在演讲,全国直播。h”
“”
他果断地删掉了这条短信,把手机递给路德维希
“联系方式都在这里。”
路德维希背靠在椅子上,没有伸手去接
“我不打算把他下葬但是先生,除了这些,你不想和我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