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她喜欢吃辣,不喜欢甜。
谎言。
爷爷奶奶,闺蜜朋友,安和,还有爸爸妈妈。
谎言。
当她自以为的一切都是谎言的那她身上,有什么是真的经历都是空白,那是什么,形成了现在的她
水源是画出来的,水流从哪里来
不远处,有谁在弹钢琴,毫无章法,像是黑白琴键上,一按就按了一个巴掌下去。
钢琴谁在弹钢琴
路德维希怔忡地抬起头。
前面是一家法国咖啡馆,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坐在落地窗的钢琴边,乳白的窗帘,栗子色的长发,她姿态娴静,是德国人的面孔,教宝宝一个音一个音地弹奏。
原本的钢琴师,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
就像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瞬间照亮荒原上,扭曲的巨石和错综盘虬的矮树。
是了,钢琴她还有钢琴。
记忆可以编造,爱情可以虚构但怎么解释,她会弹钢琴
路德维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装了几次才把电池板装上去。
手机里只存有两个号码,她顿了顿,拨通了第一个。
电话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接通了。
可她拿着电话,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对面也静默了一秒,随后,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右手边有人在谈论甜品折扣,车辆引擎发动的声音整齐且连续,说明你在某个红绿灯路口,而且是条商业街,综合圣玛丽医院的位置你在皇后大道从圣玛丽医院大门到皇后大道要绕过整个医院,你跑着也没有这么快,你穿过了地下室你去了太平间”
夏洛克顿了一下
“哦,维希,你已经无聊到去太平间参观了吗那里的规模太小了,如果你想要参观尸体,应该找我”
她男朋友的area果然很扭曲。
路德维希扶住额头
“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你在哪儿”
小孩子杂乱无章的钢琴声传来,传进两人的交流的讯号里。
夏洛克沉默了一会儿,说
“贝克街。”
贝克街。
好几天没来,再走进来,就有一种奇异的陌生感。
郝德森太太依然不在,大概在搞定亚图姆之前,夏洛克都不会愿意让这个腿脚不怎么利索的老人回来,可怜的老人估计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忽然去希腊度假了。
变相的保护,强势,冷淡,而别扭典型的夏洛克方式。
路德维希飞快地跑上二楼。
推开门就看见,在贝克街暖黄的灯光下,夏洛克坐在那里,正在慢慢擦拭他的小提琴,背后是大朵的暗红色花朵那是她挑选的墙纸。
他做什么都极有效率,除了面对他的小提琴时。
路德维希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
夏洛克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淡淡地说
“虽然我已经推理出来了,但是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你想和我说什么”
路德维希刚想对他微笑一下,就被他的话卡在了一半。
她收起还没来得及上扬的嘴角
“你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
浓郁的灯光,浓郁的花纹,还有她黑色的浓郁的眼神。
就像浓郁的咖啡香。
夏洛克看着她,神情不变
“和你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钢琴声所以你想告诉我,你找到了能够证明你没有被人植入意识的证据,那就是你对于钢琴的熟稔。”
“”
短暂的惊愕后,路德维希慢慢地眨了眨眼
“你知道我会弹钢琴”
“这件事你的确掩藏的很好我差点就忽略了。”
夏洛克平静地看着她
“你的家里没有一本和钢琴有关的书,你从来没有去上过钢琴课但在麦克罗夫特绑架你去喝茶的那次,你坐在他对面,正对着监控,手指敲打的节奏是有规律的,你在无意识里弹出了d小调托卡塔这段视频至今还备份着。”
d小调托卡塔。
她学习的第一条巴赫德作品,宏大的宗教复调,紧张的时候听,会让她平静。
但她不知道,在她紧张的时候,她还会把这首曲子无意识地弹出来。
“你到底是观察了我多久啊,福尔摩斯先生,我真是受宠若惊。”
路德维希指的是那次在泰晤士河畔,夏洛克带着她弹古老的法兰西时,她问他什么时候学的钢琴,他回答说
“新学的准确时间大概是你被我哥哥绑去喝茶的那一天。”
原来她暴露的,这么早。
她以为在女朋友之前,她至少是夏洛克的室友,或者再多一点,是半个朋友,毕竟直接从陌生人升级到女朋友,实在是太突兀了。
但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她,和夏洛克平时接手的案子,好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