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然地说:
“但我不过是想,在生命结束之前,能够有多一点时间,再看看这个世界罢了抱歉。”
路德维希:“不用和我抱歉但佐久间相子并不爱您,您真的确定,她希望和你呆在同一个世界里”
她有些残忍地说,却已经顾不了那许多。
“恕我直言,如果您真的希望她在那个世界能更开心一点就应该活下来,再伺机杀了竹村安娜,把竹村安娜送过去陪她”
上原二郎:“”
半晌,他低低地笑起来。
指尖上,一截灰白的烟灰萎落:
“我最后,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地说:
“抱歉,我不会帮你办的,就算你依然打算跳楼,也最好先打个电话拜托别人。”
“你会的。”
他抬起头,语气从从容容,清清淡淡:
“一直站在你身边,深爱你的男人,他从我的烟盒里,取走了我的戒指那是我送给相子的信物,她也一直随身携带。”
路德维希:“深爱我的男人不,我不知道那是谁,麻烦你先从扶手上爬下来,自己去找他。”
“相子的骨灰,由她丈夫保管,我是多么想和她安葬在一起啊”
他叹息:“但我无权拿回。”
“怎么没有权利这一定有挽回余地”
路德维希看着他危险的姿势,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
她情不自禁地抬高了声音:
“雷波和佐久间相子从来没有发生过实际上的关系你可以凭借这一点”
“不,我并不想因为我,让相子死后,还得不到平静。”
上原二郎偏头去看广阔无垠的天空,声音轻得就要消散:
“我已经在遗书里写好了,会等那枚戒指来后,再下葬所以,请你务必和福尔摩斯先生说一声。”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抱歉,他恐怕不是深爱我的男人,他爱的根本不是人所以我说话是无效的你下来,要戒指自己和他说。”
上原二郎微微一笑,带着怜悯,也不知是怜悯她,还是怜悯夏洛克:
“爱情藏在眼里,无所遁形,没有人能掩饰如果你还没看出来,那么,可要小心了”
他在临死之前,有些孩子气地弯起嘴角:
“我确信这一点,因为,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看相子的眼神,是一样的”
他微微笑着,却使人难过。
“而他可不会像我这样,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
路德维希有些惶恐地伸出手,想要够到他。
却不敢上前,怕反而加快他的死亡:
“你往后倒是什么意思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做的你把事情交代完了再考虑自杀,好不好好不好”
“来不及了。”
他低低得叹息,身体向后倒去,烟从他手里滑落。
张开双手,天空似要燃烧,而他,似要飞翔。
“世界太过广阔而失去了相子,我就失去了全部。”
黑色的浴衣在眼前一晃而过。
宽大的袍袖,被风吹的鼓鼓的,像黑色的蝴蝶翅膀,划过燃烧的云朵,被风撕扯得要裂开。
路德维希愣了一下,随即扑过去,伸出手,恰好捉住浴衣丝绸的衣摆。
身体却因为惯性,站立不稳,眼看就要翻过围栏,和他一同跌落。
身后传来重重的脚步身。
她即将被拉扯着翻过扶手的身体,猛然被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抱住,向后一倒,紧紧地,紧紧地,搂进怀里。
那人搂她太过紧密,她甚至能感受到,从她身后的身体里传来的,汹涌的心跳。
“呲啦。”
手上抓住的布匹,断裂了。
随后,是一声沉闷的得令人心慌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路德维希身体伏在扶手上,被夏洛克紧紧抱住她睁大了眼睛。
睁大眼睛,看着十二层楼下,苏格兰场的警官们刚刚拿出缓冲垫,还没来得及展开。
睁大眼睛,看着十二层楼下,那个黑色的,蝴蝶一样地影子,毫无声息地,仰面躺倒在地上。
苍白的脸,紧闭的,微微勾起的唇。
日落前的最后一束阳光,从山丘另一端来,落在他清雅的面庞上。
他最后的笑容,也仿佛沉在了,夕阳燃烧的火光深处,模糊不清。
而红色的血,从他黑色的衣服里,缓缓地流出来。
她睁大眼睛,目眦欲裂。
脑海里,回响起,第一次审问上原二郎时,他微笑着说出的话。
“我和相子,在大学里学习艺术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是一九九四年的五月份。”
秋天,在堆积满金黄落叶的小径上,开满了白色的花朵。
在那里,他穿着黑色的和服,手持着一卷惠特曼的诗集,遇到,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