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二郎停顿了一会儿,突然说:
“如果凶手是和相子关系亲密的人你不害怕吗,路德维希小姐。”
他转过头,黑珍珠一般的眸子,注视着路德维希。
这里是僻静小路的尽头,灌木高过人头。
偌大一个湖,极少有人会走到这里来。
更何况,树影茂盛,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在树木的暗角处。
上原二郎语气轻缓:
“因为,我也可能是凶手,不是吗”
路德维希回望着他,一时大脑打结。
半晌,她微微一笑,扬起下巴,逼格很高的地说:
“我为什么要害怕从哲学上来说,不能肯定的事,即是没有。”
她挑起眉毛:
“所以就算你下一秒杀了我,那也是下一秒的事了,而下一秒的事是不存在的,不能影响我上一秒的决定。”
感谢伟大哲学家李三缺的谬论
她总不能说,她是因为,他长得像夏目贵志,才忍不住来搭讪的吧
而且犯罪心理什么的,实在是太让人心痒难耐了。
上原二郎垂目,一手拿着一支铅笔,在书上划出一句话。
路德维希凑近上原二郎:“这是西班牙原文的书吗”
“嗯,就是附近的书店买的。”
上原二郎摸了摸书的扉页,那里印着烫金的书名。
“当时在书架上,看见这本书的书名,就仿佛看见自己人生,最后的结局。”
最后的结局
路德维希重新看了一遍书名,试图把那几个熟悉的字母辨别出来:
“s ernas 我西班牙文不好,这是什么意思”
上原二郎刚刚张开口,却没能给出解释。
因为,路德维希的肩膀,突然被人用力地抓住了。
紧接着,夏洛克淡漠的语气在她背后响起:
“我找了你十五分零五十七秒,你却在和人聊天”
“你怎么来了”
路德维希吓了一跳:“审问结束了”
“我说了马上就结束了。”
“你明明说的是还有半个小时才结束。”
夏洛克偏头去看树荫间浮动的雾霭:
“时间是可以被无限压缩的你应该告诉我你困了,那么我们早就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又加了一句:
“而且,这样你也不用一边说你很困留下我一个人在审讯室里然后一边在这里浪费时间大半夜和人背靠背地聊人生的结局。”
路德维希:“”
抱歉,福尔摩斯先生说太快了她一句都没听清就听见他在bbb。
她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转头对上原二郎先生说:
“有人来接我我了那么再见,上原二郎先生。”
上原二郎抬头,目光清淡,粼粼的波光映在他的眼底。
半晌,他淡淡地告别:
“再见了,路德维希小姐。”
路德维希和夏洛克并肩走在小路上,脚步难得的一致。
在他们转过那片柳树林后,路德维希首次在夏洛克脸上,看见了类似“生气”的表情。
“维希。”
他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了,语气生硬,近乎冷漠:
“我不会做证据不充分的推测,所以,当我说他很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时候,就意味着,他一定是凶手。”
路德维希点点头:“我当然相信,所以呢”
“所以”
夏洛克加快脚步走到她前面,嘲讽地“哈”了一声。
“所以他是凶手,至少是凶手之一从鉴定照片上的掐痕看,他用手掐佐久间相子的时间至少在十五分钟以上直到她完全停止挣扎”
夏洛克语气轻柔得不可思议,语速几乎是他平时说话的两倍:
“而在这之后,他把佐久间的头甩在玻璃杯上,尖锐的玻璃几乎洞穿了死者的脑干”
路德维希:“这一点我之前已经知道了”
夏洛克突然转身,路德维希差点撞到他怀里。
“你知道你知道却在寂静无人的地方和他单独碰面,谈笑风生我该夸奖你把脑子全用在盲目的勇气上了吗”
“我只是偶然遇见他,不是单独碰面。”
路德维希皱眉,随即笑了:
“别生气了,先生,我保证,我没有透露任何不该透露的信息,绝对不会影响你,而且我还有重要的发现”
只是她的笑容,很快就被夏洛克脸上冰冷的表情冻住了:
“不会影响我不,维希,你已经影响我了。”
他平静的语气下,藏着危险的暗流:
“有了第一次杀人的经验,第二次就要简单的多,只要你露出一点端倪,他就有可能把你推进湖里,或者像掐死佐久间相子一样掐死你”
说到这里,他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