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信在蓟城的园子里要长住的消息不胫而走,其实这个也瞒不了人,毕竟他们这一家子出行的规模整个大周朝也就皇家能比。
然后这边的园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过来问候的人那都是拍着队的。不是官员,而是各路商会的人马。
已经知道陈守信生气了,后果也是真的很严重,大家伙就觉得这是最后补救的机会。
挛鞮革庆带头在蓟城买高价房,然后低价卖,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这次摄政王生的气,后果很严重。
开始的几天,陈守信就是闭门不见。他觉得已经跟这些人没啥沟通的必要,他们是背叛了自己的人。
不过这些人的精神头也是足得很,你不见咱也可以,那么咱就在园子外边跟着长住呗。咱就侯着,啥时候摄政王看到了咱的诚心,那就是会见的。
陈守信也是真没办法了,总不能很霸道的让兵卒们将这些人都给撵走。
全见,肯定是没有那个功夫。挨个的见,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最后让大黑到外边喊了一嗓子,让他
们各个商会选一些代表过来,自己统一见吧。
对于这个事情,永平帝就非常有兴趣儿了。拿着一盆柚子刚刚炒好的南瓜子,拎着一壶茶水,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见过太上皇。”
看到他过来,大厅里坐着的商人们赶忙站起来问候。
“哈哈,不用管我、不用管我。我就是一闲人,你们忙你们的。”永平帝摆了摆手,然后在边上的椅子上很是随意的坐好。
陈守信呢,本来是要沉一沉这些商人的,只不过听到永平帝也过来旁听的消息后,也没法再沉下去了。
其实他的装备也跟永平帝差不多,永平帝拿着的是炒南瓜子,他则是拎着一根今天早晨小囡囡帮他烧的玉米。
火候没有掌握太好,烧得有些糊,给陈守信吃得也是一嘴的黑。
没等这些人起来问候,陈守信直接压了压手,“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觉得很委屈,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所以才急火火的到我这里堵门来。”
“确实,我行事有些霸道,很少给人商量的余地。
因为我是摄政王、因为我是陈守信,我觉得我做事,都是很公平的。”
“胡族来犯,杀我一人,我会十倍杀回去。外族入侵于我朝海疆,那么多弟兄命丧海岛。所以,那些曾经参与过的人,一个我都没留。”
“现在的日子好过了,大家的买卖也跟着好做了。然后就有些忘乎所以了,觉得自己很行,有些事情就不去考虑了。”
“前些日子,不管是在皇城还是在来的路上或是在平卢府、定北城,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辈子值了。”
“说这句话的人,有朝中官员、有贩夫走卒,也有我身边的这些亲卫们。他们都觉得现在的生活很不错,这辈子过得很知足。”
“可是你们在座的这些人,知足么我看未必吧。有些人不仅仅不知足,相反的,还想攫取更多的利益,而弃大局于不顾。”
“说这个话,并不仅仅因为我是摄政王,而是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因为我手底下,也有好多的买卖啊。如今烈火烧的酿制之法、去污皂的提炼之法,都已经公布了出去,为得还不是让天下人都有一个赚钱的营
生。”
“跟你们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这次我确实很生气。生气的不是那三瓜俩枣的银钱,朝廷在倭省有银山,那边的银子能够将蓟城给铺满。”
“我生气是因为,在我想来咱们这些买卖人都应该是很有眼光的人,可是现在却做出来这样短视的事情。我感到很悲哀啊,心都拔凉拔凉的。”
“在座有好多上了年纪的东家,你们可以问问他们,我朝这两年来的营商环境改变了多少。咱们做买卖,是不是变得更加的舒坦。”
陈守信说完之后,将啃了一半的烧玉米放到了一边,喝了口茶水。
这个当口,下边的大东家中站出来一位老先生,“王爷,听老朽说一句话。”
陈守信笑着点了点头。
“在座的诸位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鄙人姓苏,家里做的就是生丝的营生。当初青冥教作乱,以南方为主。那时候咱就觉得以后这个买卖,真的没法做了。”
“可是不然,平定了青冥教之后,不仅仅做买卖变得更加的轻省,而且还将买卖做得大了许多。我以为
可以安生的养老了,就将买卖交给了后人来打理。”
“没想到,就如王爷说的那般,短视啊,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忘了大局。我老苏头今年七十有二,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夸王爷,也不是为了夸朝廷。”
“咱们做买卖的这些人,这两年过得都是舒坦的日子。也是因为太舒坦了,在管理上就有些松懈。”
“还请王爷给拿个章程,以后这个买卖该怎么做,才能够将这次对朝廷造成的伤害弥补回来。不是为了那些银钱,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弥补。有朝廷,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