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信根本都没有理会,自己的话对大家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反正他就是怎么想的,他就怎么说,他觉得对自己亲近的这些人不用隐瞒这些事情。
唯一需要隐瞒的,就是自己的来历。其实就算是说了也没啥,顶多会被大家给当成了疯子,也引不出什么乱子来。
今天的鱼滑是铁牛帮着摔出来的,很紧实,味道很不错,又舀了一个后,吹了吹,然后喂给了小柚子。
柚子笑眯眯的一口吞掉,然后就开始扬着脑袋,一边呵气、一边用手扇风,吃得有些费力。
“慢点,一会儿一人给你们弄一个小砂锅。”陈守信笑嘻嘻的说道。
柚子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忙活起嘴里的鱼滑来。
白云老道很后悔,他觉得今天就不应该过来。应该再忍一忍,等陈守信这边有了消息,他自然会去通知自己的。
看了边上又恢复了正常大吃起来的韩冲,心里再次叹了口气。
在他的感官中,陈守信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他可以心善的将摔倒的孩子扶起,他也可以不皱眉头的下令砍杀数万人。
这样想法的转换,在陈守信的身上没有半点阻碍,就好像在处理相同的事情一样。
而陈守信这个人呢,又是很有魔性的一个人,他能够影响到他身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
定北军、战斧营,包括现在凑在他身边的这些人,行事都有些不守章法,但是你还找不到毛病。
因为他们心中都能够谨守一条底线,那就是为陈守信而活。陈守信又是为大周朝呕心沥血,所以这些人在根本上来讲,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是没毛病。
他现在所担忧的就是,这些人会不会在陈守信的影响下,心性也变得跟陈守信一样。韩冲本为儒将,现在却要化身杀神。
为了陈守信的手不脏,他可以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
血。战斧营的那些人可以为陈守信赴汤蹈火,陈守信也可以为战斧营的人大闹金銮殿、舍身一跪。
他不知道这些人聚集到了一起,将会对大周对整个天下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是他知道的是,这些人是“很危险”的,稍一不慎,可能就会被他们横冲直撞给踩死。
“那么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干啥你不是说不能给我看相么”陈守信斜瞥了白云老道一眼问道。
“好奇呗,看个热闹。”白云老道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白云啊。其实在很久以前,我以为我的人生,是一出戏,上演的还是喜剧故事。”陈守信捅了捅烤架里的炭。
“可是我过着过着吧,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原本的戏码变了,由喜剧变成了正剧。我很愁,这样的感觉我不喜欢。”
“所以呢,为了我将来的人生不会变成悲剧,就只能在这出戏里演好自己。正剧就正剧吧,总比悲剧强
不是”
“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自己恶心得要死,还被我们家小五给鄙视个够呛。就算是现在我还能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血喷出来老高,也喷了我一身,真是热乎乎的。”
“马元亮的脑袋落到地上,好像还在考虑,为啥我就真敢杀了他。我也问我自己,为啥连鸡都不敢杀,却敢杀人呢”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敢杀鸡,每次想吃鸡肉,还得让柚子来杀。我胆子小得很,在定北城的城头上,被那么多胡人围攻,我都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这个天下啊,是一个混乱的天下。想过舒心的日子,很难。不经过几代人的杀戮,你就没个消停。”
“一味的仁慈有用么没有用啊。你善待他,他却在想着谋夺你的家产。韩冲啊,以后记住一点,该杀就杀吧。”
“但凡有人犯边,伤我一个百姓,百人来偿。再有挟百姓以守的事情发生,直接就全砍了。可能对不住
百姓们,但是多砍几次,他们也就再也不敢如此了。”
“少爷,末将遵令。”
韩冲站起来,用右拳捶击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他没有用“属下”,而是用的“末将”,就代表着领了这条军令。军令如山,领了就得执行。
陈守信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这才接着说道“人生如戏,谁都想在这个戏台上过得光彩一些,我也是如此。”
“几次三番的,总有人想找我的麻烦,我都尽可能的不伤及无辜。以后我也是如此,无辜的人,毕竟无辜。”
“但是,为了我将来的人生不是悲剧,该杀的也必须要杀。清名这个东西,我要来何用我本来就是祸害啊。”
这也是他最近才想通的事情,最近的人生虽然拥有了更大的权柄,却没有以前跟柚子和榴莲胡闹时那么欢乐。
自己本就是糙人一个,却想将日子过得仔细了,那不是自找烦恼么
你不下一些狠手,谁都敢过来撩拨你。多烦啊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时间跟自己的亲亲媳妇们卿卿我我的,哪里还有时间去执行“新家法”
以前活得快乐,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