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沈春恒拜见陛下。”背着药箱,姗姗来迟的沈春恒一进大殿门就开始问候。
“先不讲那些虚礼了。皇城周围有个村子爆发了天花,已经死了六个人。发作得有些急,你想想这么应付。”陈守信看着沈春恒直接开口说道。
现在也没法去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史公公在边上站着已经六神无主。永平帝现在也是神思不属,好像都没有听到沈春恒的问候。
“咣当”一声响。
沈春恒瘫坐在地,响声是药箱子砸出来的。
“你先别慌神,赶紧拿出来一个章程啊。”陈守信走到了沈春恒的身边轻轻踹了他一脚。
“公爷,无法可想啊。只要有了天花,便防不胜防,患了此病,只能等死。死不了,也是去了半条命。”沈春恒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按着你的说法,就特么的大家伙都等死了呗”陈守信郁闷的说道。
沈春恒点了点头,“医术典籍中都有记载,无数医者想尽了各种办法,尝试过跟中药物,均无药可医。
”
“有些人在用了药之后,反倒会让病症加重。也许他们本不应该死,可是因为用了药却死了。”
沈春恒的话语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他想医治,却无法可医。不仅仅是他医不了,就算是将天下所有的医者都凑到一起,也医不了。
“特么的,愁死我了。”陈守信闷声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了史公公,“事急从权,你来执笔,听我说。”
木然中的史公公跟个木头人一样点了点头,然后都忘了跟永平帝请示,直接走到龙案旁研墨、蘸笔。
“第一条,所有公共场所停业。不管是饭馆还是店铺,全部停业,都给我,不对,都要在家里呆着。”陈守信说道。
“第二条,各个路口设置兵卒,对于过往人员仔细询问,看看是否有发烧这类不舒服的症状。不成,这也不彻底。要检查,脱衣检查。不管男女老幼,都要仔细检查是否有红疹。”
“沈老头,得了天花的人,身上都会有红疹子吧”为了确定一下,陈守信又问向了沈春恒。
沈春恒点了点头,“初为红疹,转为逗状,流脓结
痂,侥幸不死,也将跟随终身。”
“史公公,第二条就按照我后边说的写。”陈守信又接着说道。
“第三条,各家各户全部自查一遍。有这样症状的,就赶紧隔离。呃隔离就是将这个人通知给官府,官府会在专门的地方照顾这些人,会想尽办法挽救这些人的性命。”
“第四条第四条,如有隐瞒者,杀无赦。”
“守信,这个天花你有医治之法”永平帝的眼神泛起了光芒。
“陛下,无药可医,但是咱们可以防,可以让更多的人免受天花的侵袭啊。”陈守信苦笑着说道。
“世间的病症,都有一定的患病途径。咱们现在无计可施,所以只能将病患隔离。想办法找到这个途径,等将这个途径切断,自然也就将这个病给防住了。”
“就像瘟疫一样,我觉得这个天花也是人传人的。所以咱们将有了症状的人隔离起来,集中处理,这就能够让更多的人获得安全。”
“陛下,这些个法子,臣仅仅是想出个梗概,还请陛下重新润笔,加盖玉玺。然后召集朝中重臣,应对
这次的天花。”
永平帝站起了身,用力的拍了拍陈守信的肩膀,然后才走回龙案那边,重新书写起来。
他知道陈守信的用意,就是要将刚刚想到的这些措施,塞给自己。这些措施有用没有用,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假若真的能够在这次的天花中躲过一劫,那么天花就不再是天罚。
之所以会称之为天花,就是因为这是非人力可以抗衡的病。如果在朝廷的努力下,能够让天花的危害缩小,那么就是成功。
这几条不起眼的规则,便是应对之策。人们所感念的便是自己,皇权,也会更稳,会为民心所向。
毕竟是天子,镇定得比较快。尤其是在陈守信已经给出了应对之法的情况下,他也更快的进入了状态。
写完之后,搬起边上的玉玺,重重的印了上去。
“守信,这次的事情,便交给你来主持,朕给你全部的权利。不管是南北衙禁军,还是三省六部,或者是太医署,都归你调遣。”永平帝将写好的旨意递给了史公公后说道。
陈守信咧了咧嘴,这是赶鸭子上架啊。自己又没有在卫生防疫部门工作过,刚刚匆忙之间想出来的这些
,都是后世的常规处置之法。再深了,自己也没咒念。
“公爷,您对天花之毒有所了解可是就算是将人给隔离开,这等胎毒,也无法斩断啊”沈春恒凑到了陈守信的身边问道。
“你看我像了解的样么医者无法医的病,便说是胎毒,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陈守信白了他一眼。
“可是这个天花便如那水痘一样,由内生而外发”沈春恒稍稍辩解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