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信的举动有些猖狂,有些不守规矩。但凡被参之人,就算是心中愤懑,也不能跟御史如此说话。
可是朝堂之上最大的人便是坐在龙椅上不动声色看着的永平帝,他没有说话,纵然是王英杰也不好出言申斥。
因为陈守信就算再不守规矩,这个规矩也并没有写到大周朝的律条里,所以顶多算是于理不合而已。
作为御史中丞的白元明心中愤懑无比,因为御史的身份赋予了他独有的权利。风闻奏事啊,就是说捕风捉影的事情,都可以拿来说。而但凡被参的人,你就得证明自己说的话不对才行。
哪里有像陈守信这样的撒泼,还谩骂自己。大周朝立朝这么久,恐怕也没有哪个御史有今日自己这般丢人。
“陛下,臣老了。望陛下开恩,准臣辞官归隐。”白元明无法宣泄心中的愤怒,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啪啪啪啪”
还没等永平帝说话,边上的陈守信拍起了手掌。很认真,很开心的表情。
看到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陈守信面容变得庄重起来,“老白啊,其实说心里话,我对你们这些御史并没有什么好感。御史之责上查朝廷、下查百官,无不可参之人。官阶虽然不高,可是肩负的是维护大周朝风纪的重要使命。”
“今日里你能够主动请辞归隐,我敬你是条汉子。因为你虽然没有抓出来多少贪官和以权谋私的官员,又有些糊涂,但是你最起码做到了让自己清白归去。这是一种美德。”
“荒唐。”周吉民一甩袍袖,打断了陈守信的话。
“陛下,如常州县伯所言,那满朝的御史是不是都应请辞满朝的大臣是不是都应挂冠而去”
陈守信笑眯眯的看了周吉民一眼,接过了话头,“周大人,这么激动作甚难道你也觉得你这个门下省的左侍中工作也有些不负责任那就更应该有白中丞这样的觉悟。”
“要不然这么急火火的跳出来干啥肯定是觉得自己的工作做的不到位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周侍中也是如此,好像还自请罚俸来着。反正要是我这个话说出来,我就得办到。就算是陛下不罚,这个俸我都不好意思去领。”
“咳咳,陛下。”王英杰轻咳了两声站了出来。
“大年初二开朝,已是我朝前所未有之事。虽然白御史参了常州县伯,依臣之见,应给予常州县伯自辩。”
陈守信对着王英杰长揖到地,“太师此言乃是正理。不像某些人,还跟小孩子一样,说到了他的痛处就急火火的蹦出来。就算是有人参,也得给人一个辩驳的机会啊。哪有上来就想直接给人家一棒子削死的,想的是啥美事啊。”
“就算是我们家老头子当年斩马玉,那也是大胆假设,仔细求证,拿到了真凭实据之后,这才在气愤之下砍了他的脑袋。”
“陛下啊,我还得为我们家老头子不对,是陈长青陈大人辩驳一句。当日里斩马玉真的是情非得已,要不然那些银子就落到了鲜卑段部的手中,指不定定北城中还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他说得是一本正经,却将满朝的文武大臣们好多人都气的直接翻了白眼。
是没给你自辩的机会么你自己罗哩叭嗦的说了半天,又跟泼妇骂街一样的跟白元明干仗,谁拦得住你啊瞧这话说的,又提起了定北城,还不是将过往的功绩给提了出来。
“咳咳咳”
坐在龙椅上的永平帝也轻咳了一连串,不咳不行啊,他都担心自己会笑出声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喜欢看陈守信在朝堂之上跟这些大臣们胡搅蛮缠,看着陈守信将他们给挤兑得无法反驳的样子,他就很开心。
按捺住心中的笑意,永平帝开口说道“守信啊,朕今日将你叫来,便是要给你自辩的机会。其余的事,先不要再谈。”
“谢主隆恩,给臣力证清白的机会。”陈守信一脸感激的说道。
“陛下,臣刚刚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参臣的第一条,便是定北城的战事。这个问题参得好啊,可真的是参到了臣心中的痛处。他们说,定北城两度被围是因臣而起,所以臣便是那降世妖星。”
“臣承认,定北城的两度战事确实是因臣而起,但是他们少参了一个人,应该将我们家老头子也给参上来。第一次来围城,臣觉得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我们家老头子的身上。”
白元明傻眼了,怎么又扯到了陈长青的身上呢自己仅仅是觉得应该给陈守信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免他太猖狂而已啊。
永平帝都跟着皱了皱眉头,好像这个话题又被陈守信给带跑偏了。
“万事皆有因果,种下前日因,结下今日果。”陈守信又接着说道。
“如果我们家老头子过去定北城那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马玉胡作非为,继续贪墨朝廷的银两。那么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便没有今日朝堂之上的纷争。”
“斩了马玉,扣下了要送去鲜卑段部的银两,便被鲜卑段部记了仇。臣会心痛,便是因为在第一次围城之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