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这个世界后, 李越白按照严格的宗教规矩,每隔14天都去拜见教皇一次。
一开始他把这件事想象得非常庄严神圣, 非常有仪式感。
毕竟现实世界也是有教皇的, 时常在电视新闻里见到, 一般都是年事已高的老者, 满面慈祥的笑容, 身穿华丽繁复的长袍, 戴着象征教权的高帽,握着十字架, 身边放着奢侈的经文, 站在山顶接受民众的欢呼。至于古董画像上的教皇,就更有距离感了,仿佛身处圣境, 和普通民众不在同一个世界。
直到真正拜见教皇之后他才发现,最庄严神圣最有仪式感的竟然是自己。
大祭司是教皇的代言人, 是神殿里的活招牌, 是最应该体现宗教特色的存在,代替教皇与信徒交流,而教皇本人却深居简出, 只需要在重大事件出面即可。
教皇的居所,名为通天塔, 外表庄严肃穆, 内里却十分科幻, 尤其是教皇的会客厅, 和帝国、联盟里那些政治家的会客厅没有任何区别,现代设施一应俱全。
教皇本人,看外表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家。他的年龄在六七十岁,身体状况健康无碍,十分注重保养,有几名贴身医生时时刻刻跟随照顾,身上穿的都是毫无宗教感的世俗衣料,佩戴了不少监测生命体征的配件,能熟练操纵各种李越白叫不上名来的遥控装置。
李越白再去拜见他时,就刻意把自己身上那种圣光四射的气场收了起来。
这次的见面,还是一样,轻车熟路。
教皇和大祭司是师徒,原本关系就极为亲近,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任何深层政治话题都可以谈。
李越白知道状况紧急,没有多少时间了,便不再兜圈子,单刀直入地把元帅的危险性好好地阐述了一番。
教皇听完后,却只是点头,未置可否。
一看便知,教皇认为爱徒过分敏感了。
“啧啧。”系统叹道“宿主,您这个说客可不好做啊。”
不好做也得做,毕竟这是最接近自己老本行的一趟工作了。
李越白歇了口气,喝了杯水,正打算接着洋洋洒洒演讲一大篇。却见教皇他老人家举起一只手,打断道“帕尔德尔,够了。”
“”见教皇他老人家已经不耐烦了,李越白只得默默住口。
“再过片刻,首相就要来访了。”教皇开口道“联盟的事情,帕尔德尔,你多替我挡一挡。”
“那当然,尊敬的教父。”李越白乖巧地答应。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首相大人近来总是中午来访,今天也不会例外。
近来首相和教皇走得颇近,频频互相拜访,在外人看来,好像是亲密无间,商量着怎么共同对付元帅的样子,但李越白知道首相和教皇之间,也有很大的分歧。
分歧点就在于对联盟的态度。
首相是个彻彻底底的亲联盟派,自从铱矿被发现后,就频频明里暗里主持把开采权交给联盟,趁机求得联盟的庇护,甚至加入联盟。
教皇对此却不以为然,认为联盟也不比帝国更值得信任。
二人争执不下。
因此,首相每次来访,都要竭力劝说,他是政坛人物,口才当然是万里挑一的,教皇被他烦得头晕,所以希望让徒弟来帮忙接话挡话。
不多时,首相就踩着钟声迈进了教皇的会客厅。
首相年纪较轻,只有四十五六岁,留着两撇十分优雅的黑色小胡子,平日里穿的都是西装或燕尾服,风度翩翩。他是律师出身,政治经验极为丰富,在面对民众的时候,表情总是凝重深沉的,但到了教皇这里,一双眼睛里就会透出狡黠的笑意,有点像舞台上的魔术师。
落座之后,先是照例问候教皇的身体状况,然后称赞教皇在挑选家用电器上的品位,最后才旁征博引地说到联盟的话题
教皇坐在座椅上,面带慈祥笑容,稳如泰山。
说到最后,首相总是要反问教皇你说既不能屈从于帝国,又不能倒向联盟,那我们要怎么做呢难道要单凭自己的力量对付两个超级大国这明显不可能嘛既然我们都对帝国深恶痛绝,不如
李越白只觉得额头的血管突突直跳。
不得不佩服教皇他老人家太稳得住了,要是换了自己,早已在首相连珠炮似的问题下崩溃了。
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和首相争论,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从首相手里骗到刺客团。
“首相大人。”李越白道“您最近,有否留意奥古斯坦元帅的动向”
“元帅”
“我就直接说了。”李越白正色道“元帅的立场,是亲近帝国的”
“固然如此。”首相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所以,您不觉得应该提高警惕吗”
“我和教皇陛下对元帅的警惕级别向来是最高的。”
首相明白了大祭司的意思,比最高警惕还要再警惕,那就是直接出手暗杀元帅了。
“帕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