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她们近日就该出发了,不好拖延太久,马家人已经拿出了相当的诚意,他们这边也不好掉链子,总不能到时候他们客舍开张了,阿姊食铺却没能跟着一起开张。
“这事我们还需与女方商量一二。”许二郎言道。
“也不需太过着急,马氏商行时常有商队来往于长安城与我们离石县之间,他们这一回若是赶不上,下一回再过去便是。”最多刚开张那几日,便叫大娘她们辛苦一些,从长安城当地找些妇人打下手,应也是可以把一个食铺运作起来。
许二郎不再多言,当即便拉着他大哥,找白以茅他们几个借了两匹马,骑马便往孟门关去了。
他们许家从前还未没落之前,便是做的牲口买卖,他们兄弟几个都是会骑马的,而且技术都还很不错。
这兄弟二人顶风冒雪地跑到孟门关,与女方家里言明了前因后果。
那边女方父母一听是要去长安城,而且是与那罗三郎的阿姊同去,在那马氏商行的庇护之下经营食铺,当下便都觉自家闺女这是走了好运,至于婚事,便也不拘那些虚礼,让他们许家那边不日便来迎亲便是。
五六日以后,这一对新人的婚礼在羊舍那边,许大郎的宅院举行。
许大郎在羊圈那边种了一些田地,前些时候还跑外面去经营水泥作坊,可以说他的重心现在已经不怎么在许家客舍这边了,只他的妻子在农闲时节一般都还在许家客舍这边帮忙。
许二郎时常也要帮罗用处理各种各样的杂物,他的重心也不在许家客舍,但他妻子主要就是在许家客舍,还有许三郎两口子主要就是在许家客舍。
所以目前许家客舍那边,主要就是靠许翁与他那几个儿媳还有孙儿们在经营,另外还要加上一个主力许三郎。
现如今这家里头的长孙也要去长安城了,在他成亲这一日,许翁心中又是高兴又是不舍,高兴家里这些小孩儿一个个都长大了,眼瞅着也要出息了,从前穷到差点卖孩子的日子他可还没有忘记呢,现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
十几岁的孙儿就要去长安城恁远的地方,许翁心中自然也是不舍的,不过年轻人嘛,总是要让他们自己出去闯荡闯荡。
想当年,他的父亲和祖父也是白手起家,那时候许翁也还小呢,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积攒家业,一日一日把家中这些小孩子们喂养长大,转眼,从前的稚儿便已垂垂老矣,他的孙儿也要外出闯荡了
“礼成”司仪的声音高亢又喜庆。
这个婚礼办得虽然仓促,但还是十分热闹的,过来参加婚礼的人也很多,大伙儿一个个乐乐呵呵的,都给新郎道喜呢。
那新娘子的亲戚并不多,原本听闻自家亲戚这个小娘子要嫁给离石县那边那个许家客舍家中的小郎君,又见这一次的婚礼办得这般仓促,原本还有些担心这许家人是不是轻视他们女方这边,这回过来参加婚礼会不会受到怠慢。
结果等真正到了参加婚礼的时候,他们便都相信了新娘父母所说的话,人家这是真的赶着要去长安城才提前办的婚礼,非是因为其他原因。
罗家这时候早已经出了孝期,这一回这个婚礼,罗用自然也是要参加的,他甚至还受了新郎新娘的一个长辈礼,这体验着实有几分新鲜。
那新娘子罗用看着也很不错,这年头不兴盖头,就用一把团扇稍稍遮了脸,罗用瞅着这小姑娘也是个踏实的。
听闻许大郎他们说,当初这门亲事便是那王当帮忙给介绍的,他们自己也悄悄打听过了,知晓这个小娘子是个勤快孝顺的,中意她的人品,这才决定要定下这一门亲事。
说起来,王当这个媒公这回倒是没能来参加这个婚礼,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
新人行礼过后,便是开宴的时间了,许家人本来就是开客舍的,这婚礼上的宴席自是不必说。
新娘子那边的一些个亲戚,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开始的时候也不这样,只是这许家人着实热情,菜品一道接一道地端上来,一直招呼他们多吃些多吃些,那菜好似多得吃不完一般。
其实许家人也是考虑到这一场婚事着实办得仓促,怕女方家里被人说闲话,于是便有心想要给他们做个脸,叫这些亲戚个个都吃得心满意足的,回去以后多说几句好话。
许家的婚礼是在十二月初六这一日举行,初八这一日,大娘他们这一行便出发了。
马家人帮忙安排了两辆马车,罗大娘与郑氏长女坐一辆,许家那小两口子坐一辆,另外还带了一些厨具调味料之类的,生活用品倒是拿得少,长安城那边什么都买得着,罗用在乔俊林他们那个院子里还囤了好些绢布呢,大娘她们若是没钱了,大可以去那里扛了绢布出去花用。
从他们这里坐马车到长安城,快马加鞭的话,十多日应也能到了,到了那边再准备准备,应该还是可以赶得上马氏客舍开张那一日。
送别的过程总是有些伤感,罗用还好,就是郑氏还有许家那些女眷,都哭了。
还有林五郎那呆子,这会儿倒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