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你近日劁了一些山羊,又种了一些稻子。”郝刺史说道。
“方才从前面羊舍那边过来的时候,郝刺史可看到了”罗用这时候早已穿好鞋子下了炕头。
“山羊长得不错,至于那些稻子,如今尚还看不出究竟。”粮食这东西,没到最后结出果实,谁也说不好这东西究竟能不能在他们这里种植,那稻秆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万一到时候结出来的都是瘪粒呢。
“若是果真种成了,届时刺史也尝尝我们离石县产的稻米。”罗用笑道。
“甚好。”郝刺史也笑着说道。
郝建平乃是太原郝氏出身,家族松散,并无多少力量。
在这个比家室论军功的年代,他与许多官场同僚相比,根基就显得十分浅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小心谨慎。
算一算时间,如今距离当年李渊称帝,改国号武德,也不过才十几年时间,伍德元年以后,国内依旧还有许多股势力,硝烟四起,战乱不断,有战乱自然就有功臣,这些年在京中以及各地为官的,就有许多当年的功臣,乃至于功臣的子嗣。
全国上下,总共也就这么些官位,又有功臣需要安置,又有那许多士族势力需要安抚拉拢,分来分去,最终又有几个位置能够留给后面那些靠科举考试出来的学子呢,而那些士族勋贵,亦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地位被人动摇。
“听闻你不会骑马,届时便让我这健扑赶车送你去长安城吧。”对于这罗三郎,郝建平多少还是有几分歉疚。
他一直奉行的都是自保之策,作为一州刺史虽也还算尽心,但自然也少不了为自身谋划。
罗三郎此人,他早前并没有太注意,待他后来造出那燕儿飞来,郝建平在对待他的态度上便多了几分谨慎,木秀于林,风必催之,郝建平并不确定他自己是不是能顶得住随时都有可能袭来的那一股强风,于是他选择了避让。
说起来,罗三郎这几年为离石县当地着实做了不少事,他这个当刺史的亦是自愧弗如。
只他风头太盛,又素来不肯与人低头,不行那逢迎之事,此次进京,当真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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