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夜凌陌晓的房中都传出断断续续、酥人骨头的吟哦声凌府主院内的侍从们站在廊下也红着脸上了年岁的公公们还有些个定力年轻的小侍们则被那声音挑弄得脸红心跳个顶个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凌四季劈完柴挑满水缸便又到厨房去拎泔水桶如今他武功已废残躯单薄衣着破烂双脚之间还系着笨重的脚镣俨然一副罪奴的打扮
凌陌晓因为苏垠雪的事对他恨之入骨偏他撞墙未死也不知是他之幸还是不幸自那之后他便成为这凌府中最下贱的奴仆脏活儿累活儿集于一身任人欺凌打骂
凌四季也不作声闷头拎着泔水桶往厨房外走大家对他早习以为常视他如无物
一个厨子边切肉边对身边另一个人说道“也不知那红哥儿从大人房里出來沒有这几天他可是一直待在大人房里沒挪过窝儿”
红哥儿是凌府中人对红笺的称呼凌四季听到有人在议论红笺顿时脚步放慢了些
每个官宅府邸主子的情事都是下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題另一个厨子忙着摆拼盘也沒忘了搭腔儿“可不是也不晓得大人用了什么样的好手段我听主院的小侍们说红哥儿沒白天沒黑夜的叫唤这还是用布把嘴巴给堵上了不然黑天的时候他一叫唤整个府里都能听见”
“啧啧还是大人会玩儿我家里那夫郎沒个情趣摆弄他好像木头平白叫人沒趣儿”
“呵呵你怎么不说红哥儿是个狐媚子大人会玩儿他也要豁得出去才成男女之间两厢情愿他不是想做大人身边第一宠侍吗连这点本事都沒有何苦來哉”摆拼盘的厨子末了拽出一句文绉绉的话逗得整个厨房哄笑起來
有人瞥见凌四季拎着泔水桶站在门口顿时对他出言训斥道“还不快滚这晌午正是最忙的时候偏你站着偷懒又想挨鞭子了是不是”
凌四季沒有争辩步履蹒跚的走了切肉的厨子两眼紧盯着凌四季的背影觊觎道“啧啧别说这贱奴脏是脏了点儿可身条儿不差怪不得以前那么得大人宠幸”
“再得宠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府里看门的都比他尊贵瞧他那副德性如今还想伺候大人吗给咱们提鞋都不配呢”这世上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自从凌四季落难府中尖酸刻薄的冷嘲热讽听得他耳朵都能磨出茧子而更有些狠心的下人为了讨凌陌晓欢心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威吓怒骂似乎比正经主子还要有架势
凌四季此刻根本顾不上旁人的讥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知道红笺情形如何了之前自己伺候凌陌晓的时候也曾有一回被凌陌晓连续折腾了几夜差点丢掉半条性命当时他一心把凌陌晓当作天满腔的爱意都投了进去只要能博得凌陌晓一笑受再多的罪也甘心凌四季知道红笺根本不会武功不晓得凌陌晓在红笺身上用了什么烈性的那些纵然能令人欢愉疯狂一时却是极为伤身的
他担心红笺的身体但并不敢进入凌陌晓的主院夜深人静时分他躲在主院院门外不远处的大树下听见主院内传出來一声声或刺激或妩媚或悲惨的呻吟叫喊心被揪扯得生疼
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凌四季看见红笺被人用毛毯裹着搭在长条春凳上抬出了主院又过了沒多久凌陌晓穿着一身官服出了门凌四季缩在树后即便凌陌晓不在府里他也不敢大白天就明目张胆去红笺的屋子探望况且一夜未眠饥寒交迫一大堆繁重的活计在等着他他紧了紧腰带咬紧牙关又去杂院劈柴挑水
中午去厨房领窝窝头的时候厨子郭姐打量着他一直笑然后往他吃饭的破碗里舀了几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凌四季狼吞虎咽的吃了郭姐朝他挤眉弄眼他装作沒瞧见郭姐就是昨天切肉的厨娘一直抱怨家里夫郎不懂情趣的那个
好不容易把活儿都干完了趁着夜深凌四季偷偷跑到红笺的住处由于红笺服侍凌陌晓得力凌陌晓即便沒给他名分也给了他相当于小爷的待遇派有两名小侍伺候他
凌四季正在小院外徘徊盘算着该怎么混进去忽然院门开了伺候红笺的小侍阿漓急匆匆出來一溜小跑跑得远了看样子似乎挺着急
凌四季见院门开着便走了进去这院子正脸三间房东西各有一间配房红笺住在正脸中间的屋子里凌四季听到屋里传出侍从阿琢的声音“红主儿您怎么了您要不要紧”
哇的一声红笺把晚上吃的那点子米粥全吐了出來吐无可吐之时他伏在床沿上喘着粗气床下的污迹中分明掺杂着血丝
“红笺”凌四季拖着镣铐跑到床前迎面一股子酸臭味扑鼻袭來侍从阿琢打來了清水红笺擦完脸凌四季也不嫌脏臭跪在地上开始擦拭污迹
阿琢帮红笺换衣衫凌四季抬头看见红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夹杂着暗红色的鞭痕眼眶登时就被泪水盈满红笺靠在软枕上挥手示意阿琢出去阿琢清楚红笺与凌四季的关系什么也沒说便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屋门
红笺指了指床前的凳子对凌四季说“哥哥你來了快坐吧”红笺的声音万分虚弱、疲累一副亮堂堂的嗓子才不过几天工夫也哑倒了
凌四季两手在前襟上抹了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衣服太脏别弄得凳子不干净我还是站着”他说完又担心地望着红笺“你身子还撑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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