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袭站于原地冷望马车远去,静思须臾后,目光不移,将话说给侍卫听“去查查楚王如此急匆匆前去皇城所谓何事。”
侍卫躬身低首“是。”
***
凤仪宫。
天色阴沉,是近傍晚的时分,寝殿内已然掌灯。
檀色帷帘之外,沐锦书跪在地面上,身姿微微动,双膝已泛疼不已。
她清丽的面容微微泛白,唇瓣轻抿着。
罚她在凤仪宫跪着开始,就未从移动过,现在已是双腿发麻酸疼。
而暖殿里面的皇后静静在榻上歇息,不知是在等什么,等她把二皇兄说出来吗。
沐锦书不知道皇后娘娘都知道多少,但被问起那人是谁,她愣神片刻,将二皇兄的名字咽回肚里。
若皇后娘娘知道她同二皇兄僭越,不敢想去后果,她怕皇兄受罚,也怕事情传出去。
莫大的慌乱让她怔神,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总之没胆子说出来。
只知她这个公主可能要到头了,皇室可以容忍公主任性,但不会容忍赐封的公主放肆,坏了皇室名声。
皇后娘娘严令凤仪宫不可传出此事,是为了教女有方的颜面,还是说对她还有心软的成分。
沐锦书跪在地上,越想便越害怕,眼眶盈睫,泪珠扑簌簌地落下。
直到身后传来急匆匆的步伐声,沐锦书侧首望去,只见殿门外庭院中谢明鄞赫然出现。
他面色肃穆,一袭墨蓝华袍,外披大氅,有些许的凌乱,像是刚下马车未有整理,也像是走得太急。
沐锦书心尖颤抖,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间掉落,纤手下意识紧攥着裙摆。
谢明鄞大步上前,见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深邃的眼眸里浮起一抹心疼。
他剑眉紧蹙,伸手便要将沐锦书从地上扶起来,她则将他的手推开,默不作声。
皇后娘娘若不发话,沐锦书又怎敢起来。
谢明鄞立回身形,看向帷帘里的暖殿,皇后正在殿中。
他将身披的紫貂大氅脱下,披在沐锦书的肩头,随后提步走入,掀起帷帘。
皇后自然是听着他来了,但仍旧阖眸轻歇,美貌未老的面容上隐隐透过薄怒。
谢明鄞掀起衣摆,暮然跪下,仰首看着母亲“这一切同昭宁无关,事情是我做的,皆是儿臣横行霸道占了昭宁的身子,母亲要罚,就罚儿臣一人便是。”
言罢,他俯身磕首,仪态诚恳。
魏皇后单手撑着额角,眼睫微掀,瞧着底下的人,身形高大劲瘦,透着青年的硬朗,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皇后重重将手放下,发出啪的一声,手上翠玉扳指生生拍出裂痕。
底下的青年俯着首,处事不惊。
见到他来,是没有半分意外。
皇后思索万千,嫌疑最大的也就是这个老二了,原本以为他仅是心仪昭宁,竟没想到还动手了。
少年时,亦是在这间暖殿内,同她否认对昭宁有心思,到底是长大了,学会拱白菜了。
皇后抑着薄怒,缓缓道“当年你是怎么同本宫说的。”
谢明鄞喉间微动,立回上半身,开口道“儿臣说只当昭宁是妹妹,别无男女之情。”
那是他不过才十七岁,不谙情事,母亲见他与昭宁越发亲密,特召来跟前盘问,那时他的确没有那些心思。
皇后坐起身来,恼道“你若那时坦白,本宫兴许没这么动怒,昭宁尚未出嫁,你怎能动她身子”
“我”
谢明鄞抬眸看她,又将话咽下去,事情是他做的,自是没什么好反驳。
他也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来占有昭宁,只是清醒时分,事情已经发生了。
“还请母亲责罚,皆与昭宁无关,母亲便让她站起来吧。”
谢明鄞神色沉凝,他是母后的亲儿子,自然也怕母后不护昭宁,更不想让她被扣上无端的骂名。
“儿臣对昭宁是一心一意的,儿臣意向您求她,儿臣非她不娶。”
帷帘之外,沐锦书怔怔地看着里头那人的身影,肩披的大氅上还有二皇兄残留下的淡淡幽香。
她抬手轻轻擦泪,若不是她在皇兄高烧时,定要守在榻旁看候皇兄,或许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暖阁里焚香徐徐,气氛凝重。
魏皇后微靠座背,将情绪缓缓压下,瞧着谢明鄞,方才昭宁也是闭口不将他给供出来。
这两人是相互有情意的,若非不是如此,她恐怕还看不出来。
皇后甚感无可奈何,她从来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不然为昭宁挑选驸马,也不会次次过问她的心意了。
她轻叹一口气“这是何时的事。”
谢明鄞眉目深蹙,沉静须臾,说“两年前。”
听言,魏皇后一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