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
“还要多久”明明两分钟前才问过一次,他全然控制不住地又问,“来得及吗,有多远”
话落,他脑中突然后知后觉地冒出了在机场上车时程修吩咐司机的地址,是
教堂。
刹那间,厉肆臣心跳停止跳动。
“婚礼在”僵硬扭头,他暗到无法形容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程修,呼吸粗重,“教堂”
程修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心头掠过不安,他的嗓音同样很哑“是,教堂,我问了温盏。”
教堂
浑身的血液有那么一瞬的停止流动,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厉肆臣掀唇,想说些什么,然而发不出声音。
脑海里,突涌而出的是当年在巴黎的画面
她和他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在她不经意间瞧见一对新人的教堂婚礼时,仰起脸朝他笑得眉眼弯弯。
她眨眨眼,娇娇软软地说“我喜欢教堂婚礼,因为它是最神圣的,代表着选择了彼此就要一生相伴。”
他笑,嗯了声。
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嗯什么”
他但笑不语。
“沈肆”恼得她直接咬了他一口,跟着发脾气似的甩开他的手。
他哪里会让她走,捉过她的手强势又温柔地一根根和她的交缠,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捧过她脸吻她。
后来
“呲”
突如其然的一声,车子不受控地变道,车胎竟然爆了。
厉肆臣没有系安全带的身体惯性地前倾。
程修眉头紧皱,没浪费时间立刻让司机另外拦车,一转头,发现厉肆臣的脸上很差,比刚刚还要不对劲。
“怎么了”他沉声问。
眼角余光里,就见厉肆臣的手指不停地抚着指间的那枚戒指。他知道那枚戒指是温池两年前送他的。
“厉肆臣”
厉肆臣像是回神,低着眸,他看着戒指“没事。”
程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但安慰的话,他不知如何说。
很快,他们换了车。
但或许,今天的老天爷就是要和他们作对,一再地出意外,临时上的车司机竟然不认路,有了导航也能开错。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教堂外,厉肆臣根本就没等车停稳,直接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厉肆臣”程修紧跟其后。
厉肆臣像是听不见。
教堂门近在眼前,他大步跑了过去,然而手掌贴上门的瞬间,他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的呼吸急促到紊乱。
他
害怕。
他阖眼,而后,猛地将门推开。
寂静一片。
是他的第一感觉。
也是这一秒,无尽的不安强烈地从身体深处涌出,肆意地奔向四肢百骸,他的手颤得更厉害了。
他睁开眼。
入目所及,粉蓝白三种颜色的鲜花花瓣铺成一条长长的红毯,从他的鞋尖蔓延到了最前方。
小清新的花束挂在长椅上,白色的婚纱垂落,简约却也花了不少小心思。
是她会喜欢的风格。
缓缓的,厉肆臣看向最前方,十字架下,没有人。
空无一人。
除了他。
是不是
没有结婚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迅速在厉肆臣脑子里疯狂四散,他的呼吸再度急促起来,这一次却是因为惊喜。
听到身后程修的脚步声,他急急转身,胸膛剧烈起伏下,
眼中闪着灼热的光“没有人,婚礼一定”
失控的情绪却在下一刻被活生生地打碎
“两位先生,你们来迟了,婚礼仪式已经结束。”有陌生的声音礼貌地响了起来,就在程修身后。
空气死寂。
未出口的话倏地堵在了厉肆臣的喉咙口,而他的喉间,突然间像被钝刀割开了一样,血肉模糊。
他僵住,浑身冰凉地看向程修身后。
是一张陌生的脸。
年轻男人见两人都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然,但也很快调整,继续说“请问,哪一位是厉肆臣厉先生”
厉肆臣瞳孔骤缩,想开口,但挤不出声音。
“你是”最后,是程修替他开的口。
年轻男人以为程修就是厉肆臣,礼貌地微笑了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他“你好,这是你的信。”
程修心口狂乱,勉强接过。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年轻男人说着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程修沉默了两秒,转身。
伸手。
厉肆臣盯着,莫名有股难缠的酸意突然涌向了眼眶,他半阖了阖眼,想压下,然而没什么用。
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