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越说到最后,他声音越小。
压抑笼罩。
胸膛处痛感似乎变得强烈了几分,厉肆臣艰难地呼吸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不想见我。”
可他仍想见她。
哪怕一眼。
落在被子上的长指微不可查地颤了颤,他下床,不管不顾地要走。
“厉总”周秘书将他拦住,急坏了,“您受了伤,失血过多,又撞了车,医生说您必须要好好静养。”
他焦急劝道“等您养好了再去找太太也不迟。”
厉肆臣没有理会。
周秘书想拦拦不住,就在这时,手机振动,去买咖啡提神的保镖打来电话,本想先拒接,不想手滑接通。
“周秘书”保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仍掩不住话中的激动,“太太来了”
周秘书一怔。
下一秒,手机被夺走。
“谁来了”呼吸
一下变得急促不堪,厉肆臣用力地握着手机,力道之大,几乎就要把手机折断。
保镖没想到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秒后迅速说“厉总,我看到了太太,太太来医院看您了”
心跳倏地就漏了拍,那股由心脏伤口那漫出的痛感像是突然间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漆黑眼眸中终是溢出亮光,厉肆臣声音紧绷“真的”
“真的”保镖连连点头,压根没意识他看不见,火速汇报,“是太太,我没看错,太太要进电梯了。”
笑意瞬间沁满双眸,第一次激动欣喜的像是冲动的毛头小子,厉肆臣二话不说直接冲向门口。
“厉总”周秘书惊喜担忧交加,快速跟上。
厉肆臣走得极快。
哪怕脚沾上地迈开的那一秒就有疼痛蔓延,甚至胸口那的伤口也跟着作痛起来,一起拉扯着他的身体。
细细密密地钻入他身体每个角落。
但他忍住了。
嘴角全然不受控制地上扬,温柔似水的笑意隐隐染上他整张脸,心跳如擂,他再加快脚步奔向电梯。
不远处就是电梯。只要她走出电梯,他就能第一时间见到她。
他不想等。
只想更快地,更近距离地见到她。
心跳狂乱,他继续加速。
“叮”一声响。
在他恰好到达电梯口的同一时间,电梯到达这楼层。
电梯门打开。
刹那间,原本失控狂乱的心跳骤停,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缓缓出现的脸。
“温池”他情不自禁伸手握住她手腕。
温池脚步骤停,抬眸。
四目相对。
她的脸蛋几乎没什么血色,整个脸廓线条极为紧绷,双唇更是紧紧抿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她的呼吸不稳,好像在害怕。
倏地,厉肆臣心口犹如被沾了水的棉花堵住,又闷又沉。他艰难地动了动唇,低声问“怎么了我”
没事两字还未出口,他的手被她用力甩开。
她抬脚就要走。
“温池”他眼疾手快抓住她,后知后觉发现她的
手极凉,亦很紧绷,“你”
他拦在她面前。
克制了一路的胸膛蓦地剧烈起伏,温池抬眸,冷睨着他,沙哑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硬生生挤出的“别跟着我”
她再将他甩开。
刚醒来的身体仍在虚弱,又是受伤又是并发高烧,一个不察,厉肆臣再一次地被她挣脱,身体不稳。
她咬住唇,绕过他就走。
方向,根本不是他的病房,而是截然不同的地方。
她再没看他一眼。
想也没想的,他本能追上她,再一次握住她手,喉间艰涩“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话音刚落,是她抬眸看向了他。
“听不懂人话吗”只这一句话,堪比寒冬腊月里的冰水一下浇在了他身上,寒意入骨入髓。
她挣脱,疾步离开。
胸口窒闷至极,身体跟着僵硬,他动了动唇发不出声音,只是本能地追着她,跟在她身后。
她走得极快,垂落在身侧的一只手始终紧紧地握着拳,她很瘦,手亦是,以至于他甚至能看到她手背上隐隐跳跃的经脉。
他也想走快,胸口处突然涌来一阵剧烈痛感,脚步骤停,他呼吸极重,勉力地克制着忍着,压下那份痛感。
他的脸色更白了,深呼吸着,他再抬脚,不管不顾地加速跟上。
很快,他看到了她,看到她伸手握上另一间病房的门把,似乎有些发颤,急急推开后疾步走了进去。
不知怎么回事,这一幕,犹如一根尖针一样猛地刺上了厉肆臣心脏,让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喉头艰难滚动,他缓步走近。
“姐姐”不陌生的声音倏地刺入耳中,万分的欣喜。
是容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