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腊月,天越发的寒冷了起来,前几日h市下了几场雪,气温便又低了几度,即使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依旧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气顺着领口袖口钻了进来。
粟米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八个月大的肚子,看起来十分吓人,比平常足月的孕妇都要大上有些,她出门也愈加的不方便起来,付德强忙着付伟的事情,也没有功夫来看她,粟米觉得日子实在无聊,便时常找了孙畅来陪她。
虽说这个城市距离粟米的家也不过几个小时的距离,粟米却从未想过找她的父母来陪她,粟米的父母重男轻女,对这个姑娘恨不得能从她身上扒下一层皮来贴给他的哥哥粟华,若是被粟家父母知道她现在的住处,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每次粟米打电话来,孙畅都会欣然赴约,这让程梅十分不高兴,她是看不起粟米的,原来做小姐可以说被生活所迫,现在呢,却学人家做小三,破坏人家的家庭,小三小姐,程梅最不齿的人里这个粟米全占了,她只觉得跟粟米多相处一会儿,都会玷污了她清白的身份。
只是她即使再讨厌粟米,现在的身体控制权属于孙畅,对于她的做法,程梅根本无从置喙,几次下来,程梅心底的感激渐渐淡了,对这个长期占据自己的身体的灵魂产生了些许厌恶。
为什么,她还不离开呢
心底的不满一旦滋生,便会很快蔓延,密密麻麻地将整个人都缠绕进去,程梅心底的怨气一日重似一日,最后甚至生出了些怨恨。
孙畅不知自己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只是依照计划做着自己的事情,在她第五次被粟米招上门的时候,她终于遇到了那个人。
孙畅正陪着粟米说着话,防盗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深灰色西服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粟米激动地站了起来,因为站的猛了,肚子又大,身子晃了一下,若不是孙畅在旁边扶了她一下,她早就重新跌回去了。
粟米顾不上道谢,扶着腰快步迎了上去,男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快步走了上来,扶住了粟米。
“阿强,你来了。”
孙畅只是站在沙发边儿,看着那两个人腻歪,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程梅的记忆力关于付德强的印象并不深,嫁到付家五年,她看见付德强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的清,只是隐约记得付德强是个英俊的中年男子,现在看来,他身材颀长,穿着裁剪合体的西装,那模样不像是一个包工头,倒像是什么企业小开一般。
付德强再显年轻,到底也是五十多的人了,年岁足以当粟米的父亲,可是现在,他揽着粟米的腰身,眼中的温柔之色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原本应该夫妻恩爱的场景,双方的年龄差得多了,怎么看都觉得相当违和。
两人腻歪了半天,粟米好像才察觉到屋子里还有旁人一般,娇嗔了一声,整个人依偎在付德强的怀里,笑眯眯地介绍“阿强,这是我的朋友,梅子。”
粟米终究是不放心孙畅,她现在怀着身孕,虽然日日是梳妆打扮,可是身材到底走了行,单看还没什么感觉,和孙畅放到一起比较,到底是落了下乘。
她在风月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男人的心理把握得很准,嘴上再说得漂亮,到底还是喜欢漂亮的颜色,她那些年,接的客人里面,十有都是老婆怀孕出来泻火的。
与几年前相比,程梅的模样气质变化很大,常年不在家的付德强自然认不出这个女人就是他曾经的儿媳妇程梅,只是客套的和孙畅寒暄了几句,便扶着粟米朝沙发走去。
他想不起来,孙畅也不会刻意提醒,她也不是不识趣的,确定了这个男人是付德强之后,她也没有多留,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离去。
付德强出现在这里,想必付伟的那件案子已经尘埃落定,孙畅坐在车里,透过茶色的玻璃,看了一眼窗外的小区。
不知道胡翠红知道了这件事情,会闹出怎么样的风波。
她还记得几年前胡翠红带给她的那些侮辱,她所仗着的不过是手中的钱财,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她倒要看看,当她一无所有时,还如何嚣张得起来。
孙畅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如果付德强是身正之人,对婚姻,对家庭忠诚无比,她自然不会刻意去下套勾他犯错,现在他已经做出了对婚姻不忠之事,她只在背后推一把,将此事透露出些许风声给胡翠红,其余的便没有再插手。
胡翠红那样的性格,知晓了付德强所做的事情,或许之前会为了现在的生活忍气吞声,可是当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刚刚被冤枉入狱,而付德强这个男人却陪在怀孕即将生产的小三身边时,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胡翠红将家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碎了,她站在满地狼藉之中,神色狰狞,泪水将她涂满厚厚脂粉的脸冲涮出两道深深的沟痕,黑色的眼线晕染开,眼睛黑呼呼的一片,看起来分外骇人。
付瑶早就躲到了房间之中,害怕胡翠红的怒火波及到她的身上。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