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峣对那拒绝的眼神装作不见, 慢慢站起来道“那我先去浴身。”意思是洗完就要睡觉了。
慕世宛叫住对方,语气坚定道“不行,如果你睡这儿, 那我现在就去找婼婼了。”
“逗你而已,这样紧张做什么。”魏峣回过身,恢复了冷峻的一张脸,他算看出来,他和魏紫吾的待遇, 简直是一个天, 一个地。
魏峣轻易地用身形差异将慕世宛逼到角落里, 语气不佳“去找婼婼到她那里你怎么跟她说。说因为我一定要和你睡一个屋, 你不同意, 所以去投奔她婼婼怕是还以为我强迫你你让我这个父亲以后还怎样去见婼婼。”
慕世宛既气又急,耳根红烫,说不出话来反驳魏峣, 只用力想将他推开一些。
魏峣任她用对他来说猫一样的力气推攘自己, 岿然不动, 还完全当成享受。他垂目盯着慕世宛, 对方小巧雪白的耳朵已染上绯红。
他顿时觉得, 自己继续待在这儿, 可能真的会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事。虽然曾经他也的确很浑帐地对她做过。但今晚第一天回京, 他不想让她觉得, 自己把她带回侯府, 就是为了想要跟她
不过, 慕世宛现在对他的态度真的太生疏抗拒,他记得,最初明明是她先用那种爱慕的目光偷偷看他,不然他也不会被她勾上不是
魏峣便皱了皱眉,她不会真是嫌他年纪大了吧毕竟,在他们好上之后,有次慕世宛喝醉了,她就不小心吐露过她最开始是看上了他的脸,说明对方是个喜欢外表的肤浅女人。他觉得,看看慕世宛有多满意她的那个女婿就知道她爱情观有多么的肤浅了。
从来不注意外表,长年穿着一身黑色的魏峣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的脸虽然不如她的嫩,却也没有老的迹象。但是,慕世宛的种种表现,和顾熙乐今晚的当头一棒,让魏峣不免产生了奇怪的想法。
“你该不会是嫌我现在老了吧”魏峣眼睛危险地眯了眯,突然问。
慕世宛愣了好一会儿,才别开脸,有点哭笑不得。魏峣这语气,活像她准备去找个年轻男人开始第二春一样。其实他也就比她大两岁多。只得道“魏都护哪里老了。我看着和过去差不多。”
魏峣闻言,沉默立了一会儿,这才放过道“那你先歇息罢。”
虽天色已夜,但顾见邃和魏紫吾仍是连夜去见太后,当然,重点是带着戎宝去见太后。
戎宝是在太后怀里醒过来的,魏紫吾担心他醒来见到太后会哭闹,毕竟太后对于现在的他是陌生的。岂料戎宝见了太后,完全没有闹,反而伸出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舞了舞。
太后捏住那只小小的手,看着戎宝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心软得不成样子,只是一照面,就已经完全被他给征服。
听说魏紫吾是自己在给戎宝喂养,太后多关怀了几句,道“亲自喂养还得起夜,紫吾辛苦了,要好生调养才是。”
魏紫吾道“是,皇祖母。”
一家三口没坐一会儿,太后心疼孙子回京之后将有许多事要忙,明日更是要登基,便叫他们三人赶紧回宫休息了。反正戎宝嘛,以后天天都可以见。
登基、祭天、立后,诸国来朝新帝初登,有许多事要重新开始。顾见邃接下来有一段时间,的确是要忙得很了。
但万幸的是,如今边患已除,西突厥、吐谷浑的军队被新帝在登基之前亲自带兵铲除,绥海国也被定北大都护魏峣率兵打败。西羌见势也退了兵,并派使者入京求和,甘愿称臣。现在只需整治国内诸事。
在顾见邃没有回京之前,老皇帝就已经不再管朝中事务。朝政是由太子麾下,以顾况为首的文官团暂为代掌,顾况已被擢升为吏部尚书,谁都知道,这位是太子的心腹,下一步是要提拔为左丞相的。因此,其他官员并没有人不服,皆是毕恭毕敬。
而皇帝,整个人就仿佛拉到极限的弓弦陡然绷断,疲惫至极,如今竟是如同聋子哑子一般,半分不过问任何事。他的腿已叫傅予州给治好了,依旧享着太上皇的尊号和荣华,但整个人却仿佛变得十分苍老。
皇帝和顾见邃斗了太久太久,可以说是皇帝一直有废太子的心思。最初的时候是忌惮谢家,在谢家烟消云散之后,又有太后做太子的后盾。在皇帝一步步将太后的权力也蚕食掉不少后,太子自己又羽翼丰满了,甚至以连他也不能控制的速度壮大势力。
因此,挫败、恐慌令他做出许多打压甚至是陷害顾见邃的事,为了权力,更是为了自己的心病。
而现在尘埃落定,始终失败的皇帝在变成太上皇之后,也仿佛变了个人,斗志全无。从前在女色上放纵无度,现在身边却连一个妃嫔也不要了。住进了元后生前所住的凤宁宫,且没有入住正殿,而是住进偏殿。
对于堂堂太上皇来说,住在偏殿是不符合规制的,但太后闻言没有多说什么,任由对方去了。
太上皇甚至连他生平最喜爱的岐王顾见毓也不召见了。曾经,当他在知道顾见邃和顾见毓都喜欢上魏紫吾的时候,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