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的。
十枝空把精美的蛋糕摆在了人前, 供人摘拾。
说不心动是假的,狗卷自小到大饱受无法克制的咒言的困扰,习惯于用饭团馅料词汇代替日常用语也是怕伤害到身边的人。
他有过这样的经历, 遭受过旁人惧怕的目光,即便事后对方说不在意,他也依旧记在了心里。
他把别人说过的话记在了心里,也由此改变了说话的方式。
十枝空曾经对他说过不,第一个提出建议的其实是五条老师。
白发的老师见多识广,他说狗卷你这个问题解决的方案不一定在咒术界啊,可以的话多出去走走, 你看隔壁横滨那什么组织的头头就可以
不过他没有去, 其实控制一点自己就好,反正周围的人也已经习惯了。
没必要让自己与其他势力建立太深的联系, 他到底是咒高的人。
可是现在,十枝空把另一条可以走下去的路上的路障全部扫除了,把一览无遗的前路展现在他面前。
“焕然一新”的银发少年倾斜着头顶的光环, 漆黑的圆圈像是噬人的黑洞, 勾着人的眼球将人往里拖拽。
他说, 来向我许愿吧。
狗卷没有第一时间应答, 他脑海里想了很多,短暂地把读书前的人生过了遍,再是在咒高的两年,最后是涉谷的那场大战。
等到再度开口的时刻,狗卷问的却是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没等十枝回应, 倚靠在床上的咒言师又补了一句那新获得的能力对你有没有造成影响空, 我总觉得你
抬起的那双鸢紫色的眼眸中盛满了担忧, 十枝下意识看了过去, 被一汪彻底的温柔淹了个正着。
关切的暖意兜头淋下,这与十枝之前经历的被恶意簇拥的体验截然不同。
十枝笑了声,收回了自己摸在狗卷身上的手,“为什么这么问”
狗卷迟疑地看着十枝,视线从他头顶的黑圆盘移开,落到了十枝的脸上。
空你的笑容不一样了。
说着,咒言师伸出了他仅剩的那只手想要摸银发少年的脸,十枝人往前一倾,把自己的脸庞送入了咒言师的手中。
掌心贴着光裸的肌肤,温热的触感不似想象中的冰凉,这让狗卷松了一口气。
从睁眼那一刻起感受到的距离感差点让他以为十枝空距离人又远了一步。
目前看起来生理上而言没有,至于心理上还有待观察。
“笑容还能怎么不一样呢,可能是这两天对信徒笑得有点多了,脸上的肌肉没拐过弯来。”
“信徒信徒,说起来,虎杖悠仁是我的信徒吗”
话题不知道怎么跳跃到了这,十枝揉揉自己的脸,忽而提起那个被他念了很久的名字。
狗卷没跟上十枝的节奏,依稀记得这个问题十枝过去问过。
这一次他同样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虎杖不是你的信徒之前就想问了,空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当然是因为潜意识就这么默认了。
十枝歪了歪脑袋,“因为他是我的信徒啊。”
虽然仍有些来源未知的违和感,十枝依旧这么说了。
他嘴上说着不会因为虎杖悠仁信徒的身份而放过他,另一面开始催促狗卷棘向自己许愿。
“快点吧棘,这次你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十枝勾勾手指,“之后还要解决一下你的伤口,等家入老师好像太慢了,嗯棘你想要什么样的手臂呢”
想要什么样的手臂这样的问法过于奇怪,狗卷来不及思考手臂能够怎么多种多样,耳畔传来的巨大声响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大抵是惊雷在狭窄的空间内炸开,狗卷只感受到自己腾空而起,等失重感消失后他发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他被十枝空抱离了刚刚躺着的那张床铺。
而朝着原来所在的位置看过去,床因外力断成两截,唯一还连在一起的只剩下半张床单了。
被划破的被褥中激出无数毛絮飘散在空中,被隔在毛絮雨另一侧的是一只头生尖角的鬼。
地狱鬼神意义上的鬼,鬼神的鬼。
十枝金眸睁至最大,末了微微敛起。
他一脚踹开身后的房门,寻了处看起来安全的位置把咒言师放下,确定单手的咒言师可以站得住后,他又把身上的羽织外套脱下来披给对方。
尚带着体温的衣物挂在肩头,狗卷嘴巴一张,下一秒整个人被银发少年挡在身后。
“鬼灯。”十枝嘴唇轻轻张合,喊出了来者的名字,“现在才来呀。”
刚从地上拔起自己狼牙棒的鬼神拍拍衣袖,缓慢将周围的环境扫视一圈。
“你给地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可是好不容易把工作才安排下去,就上来找你了。”
鬼神说话的口吻还带着些熟稔,往前推算一下,十枝空是为数不多他持续打过交道的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