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宗祁反正是除了从娱乐新闻里见过他爹以外,从小到大在他记忆里他还真没和他爹见过面, 即使是临死前。
对宗祁来说,他永远不会忘记小时候别的同学表面上讨好他, 背地里和把他卖了, 然后和别人嬉嬉笑笑说原来他就是那个花花公子拉美尔的儿子, 难怪人家爹都不要他们,把他们丢到中国来,恐怕早就在欧洲生了别的继承人了。
自那以后,宗祁再也没有告诉别人过他就是萨希拉美尔的儿子。
不过说来也挺奇怪的, 虽然萨希拉美尔在外面风流倜傥, 各种乱搞,风流史和拉斐尔的爹有的一拼,但是却都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沾身。欧洲媒体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拍摄到拉美尔家族的继承人, 甚至不知道萨希拉美尔的后代在中国。直到这位顶级名流去世,宗祁从中国遵循母亲的遗嘱飞到大洋彼岸,这才误打误撞的进入了欧洲媒体的视野。
宗祁对于他这个爹, 近些年好了些, 再多的意难平也趋向于平淡。反正他妈都不怨,他也就把萨希拉美尔当做陌生人。
也就是在中午吃完午饭的时候, 宗祁惊觉自己一贯以来的想法可能出现了颠覆性的改变。
他今天中午吃的太饱了, 饭后消食就随便在庄园里面逛来逛去。
往日里宗祁的活动范围一直只有餐厅卧室书房地下暗室,偶尔会到花园里游个泳, 然后会去健身房里给自己做复健训练,别的地方那还真的不怎么去。
主要是拉美尔庄园太大了,里面光仆从都几十个,更别提一共有多少个房间,反正宗祁是没数过的。
然后他散着散着,跑到了庄园三楼。
三楼实际上就是一个卧室区,再往上就是一个巨型阳台。宗祁路过中间那扇门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朝里面望去。
这间卧室是以前老拉美尔,也就是萨希拉美尔的卧室。宗祁上辈子匆匆签了个字后就把拉美尔庄园抵押了回去还债,根本没时间在庄园里面逛,更别说是他爹以前的房间了。等到这辈子宗祁把拉美尔庄园保下来,他当然不会大摇大摆的跑到他爹以前睡过的地方睡,所以满打满算,作为庄园的主人,他其实从来都没来看过一眼。
宗祁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顺手推开这扇门进去了。
作为一个百年庄园的主卧,拉美尔庄园的主卧自然是超级无敌大,内里装潢豪华到没边,反正宗祁形容不出来,牛逼就完事了。即使是上一任主人萨希拉美尔去世后,这间主卧还保持着它原有的模样,甚至摆设什么的都和主人生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动。
作为一个无人居住的房间,主卧四周的窗帘都罕见的没有拉上,甚至还打开了窗,让外面中午和煦的阳光浅浅的照射进来,把一屋子照的亮亮堂堂,十分温暖,看上去似乎主人下一秒就会从门口归来。
佣人每天都会来这里清扫,甚至摆上熏香。
黑发青年就这么站在门口,视线不经意扫过一处的时候忽然凝固,然后大踏步向前走去,拿起那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待到真正看清以后,手指都在颤抖。
那是一个相框,上面镶嵌在玻璃内里的照片都有些泛黄,但是却忠实的记录着上面一同微笑的三个人。
左边是一位黑色长发的温婉女子,眉眼透着柔和的笑意,脸上满是幸福的模样。
这个脸庞让宗祁的表情一下子松了下来,眼眶微微泛着红意。
他的母亲很不喜欢摄像和拍照,生前留下的照片很少很少,这张照片可能是他在照片里看到的,母亲最年轻美丽时候的模样了。
在她生病后生命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宗祁曾经偷偷为她拍过,但是却被她一张一张放到炭盆里烧掉了。
母亲总是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最美的一面,绝对不愿意留给时光下一秒。
右边是一位五官深邃的男子,他的脸上同样带着笑意,看向身旁女子的眼神里满是浓郁到化不开的爱意,那双灰色的眼眸简直就是和宗祁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而中间,他们一起抱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小小婴儿。
小婴儿可能才几个月大,头上稀稀疏疏的胎毛才刚刚有些发芽的迹象,口里含着奶嘴,在镜头的捕捉下依然睡的安稳。
毫无疑问,这个小婴儿肯定是宗祁。
宗祁放下照片,又重新拿起垫在这幅相框底下的,一本制作精美的相册。
此刻,他的内心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些预感,只不过理智还疯狂组织着他更加深入的去思考。
这本相册通体用坚硬的牛皮制成,但是边角却已经开始微微磨损,一看就是主人相当喜爱这本相册,一有时间便拿来翻阅。
里面的东西也很简单,简单到宗祁直接把相册掉到了地上。
上面有许多许多男人与女人的合照,他们在大街小巷里漫步,在巴黎铁塔下的合影,在冰岛依偎着看极光的背影。
这些照片的篇幅占了极大一部分,直到中间的时候,突兀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