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差役来了,一连闹着要去见刘县令。
周家是大族,周鸿俊让人当街揍了个鼻青脸肿,这会儿闹起来众人也不敢拦着,任由周鸿俊一路往府衙去了。
周鸿俊本是信心满满找刘县令告状,刘县令一开始也很配合他,直说谁那么胆大包天敢当街行凶,定要抓来以明法纪,可等周鸿俊把陈景书的名字一报,刘县令的口风顿时变了“这对方也是童生”
周鸿俊道“童生怎么了莫说是童生,就是秀才也不能当街打人啊”
刘县令道“唉,这话就不好说,这事左右你也有错处,他又是个童生,与你同一年参考的,这会儿临到了考前我把人抓了,外头怎么说这点事情又不能杀头,他要是一不做二不休把你的事情嚷嚷出去闹大,纵然周家能帮你压下,可今年的县试是断不能取你了,这又是何苦呢犯不着为这点事情再耽误三年啊。”
周鸿俊冷眼看着他“不过是一个童生,哪里就这样了大人既然推脱我也不强求,告辞了。”
只想着这刘县令也是个胆小怕事的,既然他不敢出头,比起在这里纠缠,他不如回家去纠集人手,再把陈景书打一顿,到时候难道刘县令还敢偏帮陈景书不成
哪知道他才刚回家就被父亲周翰文抓住了,见他脸上让人揍了,顿时怒道“你又惹事去了”
周鸿俊哪敢承认自己临到了县试还看上一个小戏子,结果强抢不成,反被半路杀出的陈咬金给揍了
当即哭道“父亲容禀,孩儿这次真的是无辜的啊”
当即把今日在临江楼以文会友的事情说了,又说他虽看上一个小戏子,但也知道科举为重,只是与班主说把人留着罢了,原本都已经说好了,却半路杀出个陈景书与他争抢。
“父亲,孩儿是不成器,却也知道大局为重,只给了那戏子二两银子,说县试结束后再找他玩,哪知那陈景书就不依不饶,儿子也知现在科举紧要,何况陈景书也是童生,就想着让着他得了,只叫他把二两银子归还,谁知他们坚决不还,儿子与他们理论不成,反被他们仗着武艺打了一顿。”
周翰文素来知道自己这儿子有些毛病,因此也懒得骂他这会儿还念着小戏子的事情了,但总归周鸿俊还知道些轻重,倒是那陈景书实在可恶。
周翰文皱眉道“既如此,你只管报官,叫刘县令处置,不过一个童生,还能翻天不成”
周鸿俊哭道“儿子哪里不知道这个,只是那刘县令左右推脱,却不肯去拿陈景书,还请父亲给儿子做主啊”
周翰文道“你自己不出息,我给你做什么主”
周鸿俊道“儿子平日里固然不出息,可这回却是真的冤枉啊。”
他脸上擦破了皮,还有块淤青,虽然都不严重,但看着却可怜,周翰文哪有不心疼儿子的,何况他心中确实恼恨陈景书。
“只是刘县令向来是个聪明人,这回他不插手,恐怕那陈景书也有些背景,他不愿得罪罢了。”
周鸿俊顿时愣住“那这可怎么办才好”
周翰文却是一笑,随即叫人进来吩咐几句,周鸿俊听了一连叫好“父亲高明,父亲高明啊”
等到县试那天,菖蒲一早给陈景书收拾好了东西,吃的用的都检查过好几遍才一一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给陈景书带进考场的,半点忌讳都不能犯。
等一切妥当,便把篮子交给松烟,又嘱咐了好几句才让松烟去了。
松烟见了陈景书就抹额头“菖蒲姐姐今日可真唠叨。”
陈景书一笑“你这话小心给她听见。”
松烟一缩脖子,不说话了,只跟着陈景书往考场走。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考场不远,走过去也没什么。
今日县试,众童生都是天不亮就赶到了外头等着的,陈景书与赵书新等人约好门口见,他们五人联保,是排在一起挨个进去的。
只是人太多,哪怕陈景书如今身量小点,往里头挤也颇为费劲,松烟拎着篮子更是一会儿挤了这个,一会儿撞了那个,只得不停的何人道歉,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松烟更是呀了一声“大爷,不好了,菖蒲姐姐早上放好的东西给挤乱了。”
陈景书道“这有什么打紧,东西没丢就行。”
他们正说着话,那边赵书新就和孙海楼一起过来了,又等了一会儿李岩也到了,只是李岩的样子却有些狼狈,手里拎着的篮子也乱七八糟。
比起陈景书那里只是有些乱,李岩手里的不少东西都被打翻甚至弄坏了。
赵书新脾气急,当即问道“你这是怎么啦路上遭了劫匪了”
陈景书也有些奇怪。
松烟凑到陈景书耳边小声道“他是庶出,亲娘是家里丫鬟,生下他就死了,他们家里主母苛刻,没少磋磨他,亲爹又是个风流的,根本不管,他从小没少挨打挨骂,虽是个爷们,过的连下人都不如的,考科举就是想当官,当官了才能报复呢。”
陈景书听到这话哪有不明白的,心中不由想道,这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