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卓然冷冷看着姜柔“我的话现如今不管用了”
姜柔脸色发白,忙下车去,跪到姜卓然面前“阿爹,阿柔知错了。”
孟玉静替她解围“侯爷,阿宵出事,我才带阿柔去看他的。是我的意思,不怪她,她自来温顺,事事听你的话,怎么会违背你的命令。”
“她救阿钰身体有病根,你要怪要罚都冲我来。”她道。
姜卓然看了姜柔一眼,没有说话,直接拂袖离开。
显然是生气的。
姜柔脸色苍白“阿娘,爹是生气了,怎么办”
孟玉静将她拉起来“别怕,你爹最疼你了,他不会真的生你的气。”
姜漫发现姜柔是真的紧张。她很害怕失去任何一个人的宠爱。
姜柔转头跟她的目光对上,意识到什么,忙收敛神色,垂眸“我知道了。”
即使这样说着,她的手仍然死死攥着。
翌日,姜漫在学馆见到林见鹤,他穿一袭天青色直裰,肤色如玉,眉眼出众,身姿颀长,脊背挺直,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
只不过他身上气息很冷,眼下也有些泛青。
看上去没有休息好。
他察觉姜漫视线,扫过来,眼底压不住的不耐烦,随即毫无情绪移开。
姜漫长出了口气。
“看什么”萧随拿扇子敲了敲她。
姜漫收回视线“夫子的课业完成的如何”
一提这个萧随就头疼。他痛苦不已“别跟我提这个。”
姜漫跟他一起走进学堂。
林见鹤坐在窗边,视线淡漠,从他们身上扫过。
少年的脸在冷冽的晨光中出奇地精致。
那浑身的暴躁和阴郁将他与周围完全隔开。
学堂里三三两两的学子有研讨学问的,有嬉闹玩笑的,姜漫旁边也有个萧随对夫子抱怨不已。
只有林见鹤身边完完全全没有人。显得孤零零的。
夫子初步考校了他们近日来的课业,萧随一组被批得最惨。
夫子摸着胡子骂完,萧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瞪了一眼瞧热闹的姜漫。
批完了,课业还是得继续。
有了今日这一出,大家看着萧随纷纷面露敬畏,急急忙忙招呼同伴快去调查,免得下次挨骂变成自己。
萧随扇着扇子,额头两缕头发被他扇得飘来飘去。
他看着姜漫,垂头丧气“姜兄。”
姜漫“萧兄,保重”
林见鹤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姜漫抓起自己的钱袋子便追了上去。
萧随气得手指颤抖“如此朋友,不可靠也”
姜漫听见了,却顾不上。
林见鹤那副懒得理她的样子,不盯着人估计要不见了
至于萧随,他自求多福吧。
“林见鹤。”姜漫走到他旁边,有些生气的意思“你走那般快做什么,课业需得两个人完成。”
林见鹤抿唇,脚步也没有慢下来。
姜漫“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呢。”她撇了撇嘴,脚下还是紧走两步跟上。
“我们可自行前去,你不必跟着我。”林见鹤道。
姜漫瞪大眼睛“不行。我不盯着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去前两日是不是你,以为不出现在学馆我就逮不到你了做梦。你休想害我被夫子骂。”
她气势汹汹将人赶到车上“我倒了八辈子大霉才与你一组,下次我定要让夫子换”
林见鹤冷冷看她一眼,面无表情上了马车。
姜漫嘀嘀咕咕“看什么看。”
她紧随其后,爬上马车,伸手抱住暖炉,瞥见林见鹤骨节分明的手,默默将车窗拉下,挡住车外寒风。
“驾”马车走了起来。
林见鹤浑身都冷飕飕的,姜漫眼睛在马车里四处看,不一会儿就转到林见鹤身上。
当她的视线第五次转过来时,林见鹤睁开眼睛,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静静看着她。
姜漫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林见鹤,你听过明辉阁吗”
林见鹤眼睛里没有情绪,身上还是阴郁“听过。”
“听过”姜漫有些吃惊。
她穿了妃色袄子,头上只插一支白玉兰簪子,眼睛很大,很明亮,睫毛忽闪忽闪,脸圆嘟嘟的,她穿得厚,马车里热,脸上粉粉的。
她一激动,不由自主凑上前来,抓住林见鹤袖子一角“你跟他们接触过吗”
林见鹤冷冷看着她的手,眉头因烦躁而跳动“问这个做什么”
姜漫讪讪松手,忙道“好奇到底见过没”
她的心提了起来。
林见鹤面无表情“没有。”
姜漫轻轻松了口气。
她蹙着眉头,思考林见鹤会有哪些仇人呢,甚至到了要向明辉阁买他命的地步。
这事首先得解决了。
“林见鹤。”她又问。